餘溫
三更半夜,林娜璉不知怎麼地醒過來了。
她先是盯著天花板愣了愣,才下意識側過身去看身邊的戀人。
名井南的睡姿其實並不好,和她拘謹的個性反差很大,睡覺時總會露出一隻手臂或一條腿,甚至是踢開了被子而短得要命的睡衣下擺被莫名捲起。
今天的名井南也不例外,一條白皙的長腿裸露在棉被之外,纖瘦的腰腹露出了一截。
「真是,胸都要露出來了……」林娜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小聲的嘟囊帶著些許無奈,眼裡卻是滿滿的寵溺。
她稍稍掀開棉被,伸手把自家女朋友那暴露在外的長腿移進了被窩裡,同時幫她把衣服下襬拉好,以免著涼。
林娜璉下床喝了杯水,又重新躺到床鋪上準備入眠。
闔上眼睛之前她聽見身側傳來了細微的囈語,轉頭一看發現名井南的表情很不好,讓她擔心地又坐起身來,仔細查看情人的眉宇。
雖然名井南皺著眉頭也好看,但她還是不希望名井南遇到任何不開心,即便那是在睡夢中。
林娜璉伸長了手臂圈住對方那輕薄的身板,一個輕吻落在她的眼角,林娜璉感覺舌尖沾上了一點鹹鹹的味道。
她輕輕嘆了口氣,心想著明早起床再問問她是做了些什麼夢,雙臂收得更緊了一些。
名井南身上淡淡的香氣竄進鼻腔,林娜璉嗅聞著那樣的氣息感到無比安心,呼吸變得勻長,漸漸沉入夢鄉。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擁抱讓名井南的一吸一吐和她的一起被緩和了。
微光朦朧的早晨,名井南按掉了鬧鐘。
她的咖啡館八點開始營業,七點必須到店裡做開店準備,六點半必須出門,而現在是六點。
醒來時她驚訝的發現自己枕在年上戀人溫暖的臂彎裡,腹上蓋著那人寬大的手掌。
她不記得睡前是這樣的姿勢,大概是林娜璉在入睡以後抱過來的。
名井南撥開她的手臂,放輕了動作不想吵醒她。
「南……」但林娜璉還是醒了,「妳要準備出門了嗎……?」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又迷迷糊糊地闔上了眼皮。
「嗯,時間還很早,妳多睡點。」名井南靠過去親吻了林娜璉的額頭,愛憐地撫了撫她的臉頰。
「……我陪妳去……」林娜璉始終維持著閉眼的狀態,口齒不清的傳達著。
「太早了,不要。」名井南眉頭一蹙,很快拒絕了林娜璉的提議。
林娜璉的上班時間是九點,住得離公司又近,八點半出門也綽綽有餘,比起現在出門,她能有多整整兩小時的睡眠時間。
「可是我想陪妳去……」林娜璉低聲嚷嚷,方甦醒不久,聲音比平時來得低啞。
「別說話,傷了喉嚨怎麼辦?」名井南又皺眉,快步到客廳倒了杯水回來。
看她匆忙的背影,林娜璉心想:傻子,嗓子哪那麼容易壞。她覺得名井南太愛護她了,心裡卻又止不住覺得甜蜜。
比剛才清醒了些,林娜璉撐起身子靠在床頭,接過名井南遞來的溫開水。
「我乖乖喝水了,讓我陪妳去開店吧?」她把空水杯還給名井南,微微挑起眉頭,一改先前撒嬌的語態,忽然強勢了起來,讓人難以拒絕。
「可是太早了…」妳自己想想妳昨晚加班到幾點?名井南把後半句放在心裡沒說出來。
「但我醒都醒了,也睡不回去了。」林娜璉眨眨眼睛,眼神清明。
「……所以說,是不是我得習慣用震動當鬧鐘才行?」名井南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林娜璉聽,「那妳起來換衣服吧,六點半要出門。」
「好的,女朋友大人。」她喜孜孜地笑了,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抱住名井南。
「妳昨天夢到了什麼嗎?我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妳臉色很不好。」林娜璉手握著方向盤,紅燈時她轉頭去看名井南,雖然是裝作隨口一提的樣子,但心裡其實很在意。
「唔……」或許是內容太真實,名井南對昨晚的噩夢記憶猶新。
「誠實跟我說。」從名井南臉上為難的表情察覺出她想逃避的意圖,綠燈的同時林娜璉踩下了油門,命令似的語氣堅定。
「我…」名井南逼不得已回顧了一次那個噩夢,「夢到妳出了意外離開我了。」
「啊,」林娜璉心想,難怪當時看起來像要哭了一樣,「怎麼離開的?不會是像八點檔那樣的車禍?」她努力用輕鬆調笑的語氣說,想讓名井南不那麼惶恐。
「嗯。」名井南沉默地點點頭,抬眼去看駕駛座的林娜璉,眼裡有滿滿的不安。
她看著年上戀人的側臉,她幾乎猜得到接下來她想說甚麼。
不會的,不會發生的,那只是夢而已,不要擔心。
沒想到的是林娜璉接下來說的不是上面的任何一句。
「那以後我不開車了,改搭地鐵上班,好不好?」她的語氣柔軟無比,像被夕陽染得通紅的暖雲,溫柔捧住了名井南失速下墜的心。
「妳公司附近又沒有地鐵站……」不知怎麼地名井南感覺心裡突然被填滿了,她略為羞窘的別過頭,音量轉小。
「多走點路好啊,健康。」林娜璉笑了笑,雙眼專心的注目前方,「累一點總比讓妳擔心好。」
「……妳是傻子嗎?」心口被林娜璉的言語捂熱了,名井南沒敢承認自己的感動,只是彆扭地吐出了一句看似罵人實則害羞的嬌嗔。
「妳才是。」林娜璉咯咯地笑,模仿著名井南的語氣回答。
「妳很討厭。」名井南惱羞,軟綿綿的回擊。
「那……我喜歡妳?」林娜璉裝作很苦惱的樣子,「討厭妳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什麼啦。」
「真心話。」
一番鬥嘴後兩人短暫的相視一笑,林娜璉將車子緩緩駛進了停車場,熄火,解開安全帶。
「名井南。」
「嗯?」被叫了全名的名井南還低著頭正要將扣環解開,她停下手邊的動作,視線對上了林娜璉的。
「我不會離開妳。」林娜璉伸手去幫戀人打開了安全帶,抬起眼眸去看名井南,她的眼神很澄澈,深棕色的瞳仁映著戀人姣好的臉孔,好像她的眼裡從來就只有名井南而已。
「不會有意外,我保證。」她開口承諾,相對低沉的嗓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敲在名井南心上,彷彿沉穩的鐘鳴,作為安撫效果十足。
儘管名井南很想反駁她一句:都說了是意外,妳怎麼能保證?
但她沒有。
面對如此美好的諾言,她只是逼退了眼眶要翻湧出來的淚水,輕輕地、哽咽地應了一句:「我相信妳。」
「所以說妳才是傻子,我明明就好好的,妳哭什麼。」林娜璉看著名井南強裝鎮定地開口,以為她忍住了淚水,沒想到下一秒戀人的臉就皺成了一顆包子,斗大的淚水撲簌簌地掉。
她心疼地揉了揉名井南的頭,湊上去落了一個吻在她的眉心。
「我不管……」名井南不再壓抑,所有的不安傾洩而出,她向前倒在了林娜璉的肩頭,淚水漸漸打溼那人身上的毛大衣。
「好好好,知道了,我是傻子…」林娜璉寬厚的手按著名井南的後腦勺,親吻著她的髮鬢,任由她放肆哭泣。
林娜璉有一件事情沒告訴名井南。
其實她最近……也常常夢到相同的夢。
是巧合嗎?還是……林娜璉不敢細想,太過剛好的碰巧不免讓人心生幾絲恐懼。
當名井南向她哭訴那令人心傷的夢境時,她內心隱約泛起了些許惶恐,但她不打算告訴名井南。
那個傻子大概會因此想太多,然後哭得不成人形。
林娜璉將兩人作惡夢的理由歸咎於壓力,她自己最近有專案要趕,名井南則是要面對店租調漲的困境。
陪名井南完成了開店準備,開著車準備前往公司的路上,她拿起手邊戀人為自己精心沖泡的黑咖啡,啜飲了口又放回杯架上。
「開!車!小!心!」薄荷綠的杯套上用黑色簽字筆寫著幾個大字。
傻子,真的是傻子。
明明名井南是個聰明人,怎麼在自己面前能表現得這麼像個笨蛋?
林娜璉笑笑,重新把專注力放回馬路上,餘光卻瞄到右手邊突然衝出了一輛闖紅燈的轎車。
她嚇了一跳,連忙踩下剎車,手緊握著方向盤,車子沒有打滑。
那輛陌生的轎車開得很快,像是一點都沒注意到這場差點就要發生的意外,沒停留的走了。
林娜璉沒去理會因為她的急剎而在身後頻頻作響的喇叭聲,她按住心口,心臟飛快地跳動。
如果剛才她反應不及……她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心跳才慢慢平緩下來,恢復到正常的頻率。
看來以後真的要搭地鐵上班了,開車好危險啊。
她心有餘悸地踩下油門,放慢了行車速度,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劫後餘生。
雖然並沒有真的發生「劫」,但如果真的發生了,大概也不見得有餘生了。
林娜璉將車子暫停在路邊的停車格,拿起隨意放在副駕駛座的手機,看著行事曆裡兩個月後名井南的那天安排的日程。
有些事情,她想提上日程應該會好一些。
比如說,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求婚。
原本她打算等到名井南生日的那天再做的,但剛剛那沒發生的車禍突然讓她有了求婚要趁早的想法。
當然沒有意外是最好,可是誰能保證呢?
在有限的時間裡,能夠明確地掌握的「當下」,林娜璉想要現在就把幸福親手交到她最愛的名井南手上。
「不去工作了,今天就訂鑽戒吧。」
名井南覺得最近的林娜璉特別奇怪,儘管她以前就很喜歡在空閒時或者下班後跑到咖啡館來廝混,但近期似乎更頻繁了一點。
「林娜璉,不要再跟我的員工聊天了,多賢都要被妳帶壞了。」走進內場,名井南抓住了林娜璉的後領,阻止了她跟金多賢交頭接耳的行為。
「多賢,去幫忙外面,子瑜要忙翻了。」名井南吩咐,金多賢搔了搔頭連忙起身。
她才不是在聊天呢…娜璉歐逆在跟她說很重要的事啊!只可惜還不能跟南歐逆說……
「妳最近幹嘛一直搔擾我的員工?」名井南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小凳子上的林娜璉。
「唔…因為沒事情做嘛,就把她們都抓過來關心關心啊。」林娜璉擺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說出事先擬好的回答。
她才不可能讓她其實是在策畫求婚的事情敗露!
「不是說了先回家等我就好嗎?待在這很無聊的。」名井南向來招架不住林娜璉的刻意賣萌,她心軟的蹲下來和她平視,嚴肅的語氣也轉成了輕柔的哄。
「我想早點見到妳。」林娜璉想也不想地回覆道。
「傻子。」嘴上嫌棄著,但名井南卻因為戀人的甜言蜜語而開懷地笑了。
「妳才是傻子,笑成這樣。」
「傻──唔!」
「林娜璉!這裡是…!」猝不及防的被偷吻,名井南趕忙退開,生怕叫人給撞見了。
「……打擾了。」剛進休息室想喝口水的周子瑜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
「妳看妳!!!」名井南漲紅了臉,一個拳頭捶往林娜璉肩上。
「我怎麼樣?」林娜璉忍著笑意,抓住了那人毫無威力的拳頭,拉到唇邊輕輕一吻。
她有意親在無名指上,只是名井南被羞意沖昏了頭,沒能發現那麼微小的細節。
「……妳真的很討厭。」名井南沒了氣焰,別過紅通通的臉頰,蒸騰的熱意翻湧。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妳。」
「又在說什麼啦…」
「一樣,還是真心話。」林娜璉說。
一個星期後,林娜璉的表定求婚時間。
送名井南出門去咖啡館以後,林娜璉沒有去上班,而是折返回到家裡,反覆確認著自己的求婚計畫萬無一失。
她對總經理報告企劃案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過……
明明時間還早得很,求婚是在晚上,她卻現在就開始心臟怦怦跳,忍不住擔心起計畫臨時出了什麼差錯。
她擬好了一份表格,寫著幾點到幾點該做些什麼,每個小時都排得好好的。
六點半送名井南出門,七點到八點半陪名井南開店,九點回家順便買早餐,十點吃完早餐,複習求婚流程到十二點……下午三點去拿戒指,四點拿花,五點向多賢、彩瑛和子瑜確認店裡的情況一切安好,六點準備換衣服出門,七點到咖啡廳外面,一邊注意名井南的行蹤一邊和值班的孩子們保持聯絡,準備執行計畫。
林娜璉咬著早餐覺得味同嚼蠟,她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緊張到要吐出來了……不不不不能吐出來,萬一晚上求婚的時候身上還有味道怎麼辦?
理智上林娜璉知道自己的計畫是萬無一失的,但總忍不住那份過度的焦慮。
一邊緊張一邊複習企畫書,又靜不下來地把家裡都整理了一遍,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兩點半,她可以出門去拿戒指了。
她特別和專櫃訂製的鑽戒其實早就完工了,但林娜璉害怕放在家裡被名井南發現或者是被自己弄不見,索性委託商家幫自己保管到求婚的這天。
「林小姐嗎?稍等我一下。」
到了專櫃報上自己的手機號碼,核對了種種資訊驗證身分後,林娜璉看著專櫃小姐離開櫃檯去拿鑽戒的背影有些失神。
「來,這邊,林小姐幫我檢查一下,確認沒問題的話這裡簽個名,就可以把戒指帶走了。」
林娜璉顫抖著雙手接過寶藍色的絲絨戒指盒,雙腿發軟。
真的要……求婚了…………
緊張歸緊張,她仔仔細細地把鑽戒檢查過一遍,款式、切割、字樣都沒有問題。
她拿起觸控筆,在平板上簽名。
「抱歉,我重新簽一次……」她一路手抖,簽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頓決有些尷尬。
接著是拿花,花不比戒指貴重,也沒有那麼多繁複程序所形成的莫名壓力感,林娜璉在拿花的時候一切表現正常。
她抽出計畫表再看了一次,表定要打給周子瑜她們確認情況的時間還沒到……但她等不下去了。
她撥了一個電話給周子瑜,焦急的詢問店裡的狀況如何。
「一切順利。」周子瑜冷靜地說,和林娜璉的慌張強烈對比,「歐逆,不要緊張,還很久呢。」
「廢話!又不是妳求婚妳緊張什麼!」林娜璉朝著她大吼。
「完了,歐逆,我開擴音……」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慌張的聲音,「我開玩笑的,歐逆不要當真。」
「周!子!瑜!」林娜璉再次咆哮,這樣鬧她好玩嗎?好玩嗎?她剛剛心跳紮紮實實漏了一拍,差點以為自己的計畫暴露了!
周子瑜心想:挺好玩的,娜璉歐逆這麼慌張的樣子很少見。
「記得………………………………………可以吧?有記住嗎?」
「有,歐逆不要擔心了,會很順利的。」
「好啦好啦知道了,妳小孩子懂什麼,趕快回去工作。」
「………」
算了,今天她要求婚她是老大,不跟她計較。
七點。林娜璉已經來到了咖啡廳附近。
根據職員們所說,名井南在休息室裡結算這個月的報表外加跟廠商訂貨,不忙兩個小時不會出來,林娜璉有十足的準備時間,同時為確保萬事順利,休息室裡也留了一個人把風。
不是什麼特別盛大的計畫…但要去注意各種小細節,已經讓林娜璉耗盡了心思。
早上她特意觀察過名井南穿了什麼衣服出門,林娜璉打算穿著和她相似的情侶裝執行求婚。
名井南穿了一件白襯衫和牛仔長裙,她就選了件剪裁得宜又有設計感的白色襯衫,外加修身的深藍牛仔褲。
名井南似乎也說過喜歡她這樣穿……林娜璉在心裡第一百次為自己加油打氣,最後在腦海裡跑了一遍細節,發了簡訊給周子瑜,示意計畫準備開始。
一收到林娜璉的簡訊,周子瑜比了個手勢向店內的客人們下達指令,這是早些時候她們千辛萬苦避開了名井南的耳目一個一個和顧客們串通好的,讓他們也成為這計畫的一部分。
接著是金多賢,接收了周子瑜的指令,她眼疾手快地將店裡的總電源關了。
「南歐逆,外面好像跳電了。」接著輪到孫彩瑛,她發揮了畢生最真誠的演技,走進休息室拉了拉名井南的袖子。
休息室裡本來就沒開燈,名井南工作時用的又是筆電,對店內跳電自然一無所覺。
「是嗎?我去看看。」名井南起身,按照求婚計畫裡最希望她有的反應行動了。
與此同時,林娜璉趁著漆黑一片悄悄摸進了店裡,她在預定好的位置站定,適應了黑暗的雙眼隱隱約約能看見走廊深處在孫彩瑛的牽引下緩緩朝她走來的身影。
作為老闆的名井南先是向顧客們表達了一下歉意,並且承諾電源很快就會恢復正常。
「我去總開關那邊看看……」看了太久的電腦螢幕,名井南的眼睛一時對黑暗的環境反應不過來,再加上她一心一意要解決電源的問題,讓她完全沒發現林娜璉就在自己不遠處,只當她是因為慌張而起身的客人。
「等等,南歐逆。」眼看名井南就要從林娜璉旁邊走過,孫彩瑛連忙叫住了她。
名井南回頭發出了一句「嗯?」的同時,燈亮了。
「!!!」
名井南的視野一恢復,映入眼簾的是抱著一大束玫瑰站在自己眼前的林娜璉。
「林娜璉妳……」名井南還來不及說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那把玫瑰便被塞進了懷裡。
「名井南小姐。」林娜璉沒給她反應的時間,捋了捋垂落在耳邊的髮絲,單膝跪了下來。
那一刻除了跪下的林娜璉,名井南還看見了戀人身後飄起了滿滿紅色、粉色的氣球,有心形的、有圓形的。
店內的客人們紛紛帶著笑意往這裡看了過來,彷彿早知道會有這齣一樣。
「請問妳願意……」林娜璉從口袋摸出了寶藍色的盒子,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打開,「…嫁給我嗎?」
比起大腦更快反應過來的是名井南的淚腺,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她早已熱淚盈眶。
眼前的這一幕將永遠銘刻在她心裡,她不敢想像這樣驚喜的求婚是林娜璉花了多久時間策劃完畢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去串通好店裡每一位客人的。
「我願意。」
四周高喊著「嫁給她」、「嫁給她」的聲浪不絕於耳,但那些喝采在名井南和林娜璉兩位當事人耳裡都像是被自動過濾掉了一樣,她們唯一能聽見的只有彼此的真心。
妳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原來一份厚重的感情,可以被濃縮成短短的兩句話。
聽見名井南肯定的回答,林娜璉心裡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被放下。
她跪著將鑽戒輕輕推到名井南伸出的左手無名指根部,並且在上頭吻了吻。
銀色的戒指被燦若星辰的碎鑽點綴,卻又不會搶奪了主鑽的風采,襯在名井南細白纖長的手指上顯得更加好看。
林娜璉起身,將名井南緊緊擁入了懷中,先是一一吻去了戀人眼角的淚水,又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
「林太太。」一吻終了,林娜璉又重新擁住了名井南,輕輕開口喚道,一啟口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些哽咽。
「嗯,我是,怎麼了?」名井南牽起了嘴角,專注地凝視眼前深愛的人。
明明金屬該要是冷的,但帶著這無比珍重的求婚戒指,她總覺得戒圈上散發著被林娜璉緊握後的餘溫。
讓人打從心底覺得暖洋洋的,像她給的每一個擁抱,像她落下的每一個吻,像她每一句甜蜜又珍重的情話,像她每一次真摯又莊重的諾言。
林娜璉這個傻子,名井南所能回想起來的生活裡處處都是她給的餘溫。
能夠遇上這樣一個人,能夠嫁給這樣一個人…該是何等幸運的事?
她的晨光,她的晚霞,她的月華,她的星河,她的全部,全部都是林娜璉。
名井南一直都覺得自己給林娜璉的太少,而林娜璉給自己的太多。
她總是很煩惱,自己應該要怎麼把她給自己的這些好,對等的也送給林娜璉一份。
而她好像忽然明白了。
她想,而她也會,許林娜璉一輩子溫暖的餘生。
就像林娜璉給她的那些溫柔。
※
名井小南生日快樂嗚嗚嗚嗚怎麼可以連官方賀圖都那麼美我要哭了
希望今年的妳也能過得快快樂樂沒有煩惱
繼續可可愛愛也跟成員們恩恩愛愛!!!
啊啊啊不論怎麼說真的 妳幸福最重要了qqqq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名井南(吶喊)
名井南一生幸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接發瘋到胡言亂語?)
※
拚死拚活趕出一個甜文版餘溫! 近期最長的文xd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