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27秋 反向

「彩瑛啊！我的小彩彩！」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闖入了放學後的美術教室。

    「紗夏啊，怎麼是妳啊？」彩瑛皺了皺眉頭，擱下畫筆，抬頭看著眼前的同班同學。

    「呀呀呀孫彩瑛妳是什麼意思啊！?」湊崎紗夏很是不滿的嚷道。

    「啊…嗯……？」彩瑛怔怔的看著紗夏，「我只是想說，南歐逆呢？」

    「妳真是太過份了啦…人家好心來找妳……結果妳只想著妳南歐逆…妳說！妳是不是太可惡了？」

    「啊…不是，只是平常來的都是南歐逆啊…」誰想到今天是妳來了。

    彩瑛無辜的睜著眼睛望著紗夏。

    「我知道了。既然妳這麼嫌棄我……」紗夏說著，故意撇了撇嘴，轉身邁開腳步。

    「別走啊……」又無辜的眨著眼，捉住了紗夏的手。

    「好吧，讓妳用一句話挽留我。」紗夏微笑著回過了頭，撥了下瀏海。

    「紗夏大美女，妳不要走好不好？」彩瑛車了扯紗夏的衣袖。

    「妳快收拾收拾，我等妳。」紗夏放下背包，完全被收買成功。

    「啊那個，所以說南歐逆到底去哪了？」一邊洗著水彩筆，彩瑛還是很在意這個問題。

    「結果妳還是只念著南歐逆嘛…」紗夏忿忿地癟了嘴。

    「我只是好奇嘛…」

    「好好好，我告訴妳就是了。妳南歐逆今天有事情要跟娜璉歐逆討論啦。於是看在妳會孤單很可憐的份上，善良的本小姐就來陪妳了唷。」

    「……」深深吸了幾口氣，彩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謝謝妳哦。妳的善良其實可以留給路邊的流浪狗我不介意。」

    「…妳怎麼知道我今天放學打算去餵流浪狗來著……」紗夏愣著瞪大了眼。「該不會…妳……」

    「妳放心好了。我才沒那個興趣跟蹤妳。我的學生美展都要忙不完了……」說到這，彩瑛不自覺嘆了口氣。

    「美展啊…對了，娜璉歐逆說很久沒見到妳了。」回憶起昨天娜璉向自己抱怨的內容，紗夏說道。

    「啊…好像是的，很久沒見，真想她。」彩瑛稍稍回憶了下上一次的見面情況。

    「連妳也…妳們才四天沒見啊四天！」紗夏激動的用手指比出四的手勢，強調著。

    「四天已經很久了吧…」低下頭，彩瑛咕噥著。

    「是是是，特別是喜歡的人對吧----」紗夏抬起下巴。

    「對……咦，不對！妳怎麼知道…知道……」彩瑛呆愣著，驚訝的看向紗夏。

    「妳喜歡娜璉歐逆？」紗夏挑了挑眉，揚起得意的笑容。

    「唔……嗯。」彩瑛一下子紅了臉，害羞的點點頭。

    「呀，笨蛋，那麼明顯，當然就看出來了。」我才不會說是南歐逆告訴我的呢。這樣在心裡想著，紗夏調皮的吐著舌頭。

    「咦…很明顯嗎？」彩瑛複述著，慌張的瞪大了眼睛。

    「呵呵，所以打算什麼時候告白呀～？」紗夏笑嘻嘻的詢著。

    「告告告…告白?」

    「喜歡上了不就是要告白嗎？」紗夏眨著眼，一臉理所當然。

    「啊…我沒想過……」彩瑛抹了抹臉。

    「是，所以趕快約個時間告白去吧，妳這小獅子。」紗夏拍拍彩瑛的肩膀。

    「欸…不是啦，萬一我被娜璉歐逆拒絕了怎麼辦？」彩瑛按著自己肩上紗夏的手。

    「呀，還沒開始妳就說這樣的話呀，要有自信才行啊。」轉而拍拍彩瑛的背。

    「可是可是可是…」

    「啊，妳肯定沒問題的啦。妳是孫彩瑛耶。」紗夏看著彩瑛，真摯的看著。

    妳可是被娜璉歐逆喜歡著的孫彩瑛，怎麼可能不行？

    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紗夏正努力去忽視心裡的這份感受。

    「…妳……」彩瑛發覺紗夏的笑容裡藏了幾分苦澀。

    「快點。趕在我後悔之前，好嗎？」聲線忽然放軟，倘若仔細聽，也許還能發現聲音裡微微的顫抖。

    「……」那時候，彩瑛還沒聽懂紗夏話語裡的意思。

    「手機借我。」紗夏說，語畢便逕自拿起了彩瑛放在畫架上的手機。

    「啊…」彩瑛伸手想要奪回，最後卻只是默默的打消了念頭。

    「娜璉歐逆，明天放學如果有空，可以到美術教室來嗎？我有事情想告訴妳。」抿著嘴唇，紗夏在彩瑛的手機裡翻找出娜璉的手機號碼，掙扎著打了這封簡訊。

    按下發送鍵，她吁了口氣。

    為了讓自己沒有退路。為了………

    死心。

    和當時的周子瑜一樣，為了死心。

    只不過，她選擇了另一條路。

    「紗夏！」彩瑛看見發出去的簡訊內容，驚呼著。

    「不這樣做的話，我會把娜璉歐逆搶走的喔。」紗夏一如往常的微笑著，掩飾著心裡的悲傷和遺憾。

    「妳難道……」彩瑛掩著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朋友，「妳也喜歡娜璉歐逆嗎？」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沒錯，我喜歡娜璉歐逆。很喜歡很喜歡。」

    「那妳……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嘛。」紗夏低下了頭，猶豫著要不要把真相說出口，「因為娜璉歐逆也喜歡妳呀。」

    瞪大眼睛，畫架上的畫筆滾落至地面。

    「就算是這樣也…」彩瑛心疼的握住了紗夏的手，「妳明明可以不用做到這樣的啊。」

    「妳別想太多。」紗夏抱住了彩瑛，在她耳邊說道，「我是為了娜璉歐逆幸福，才不是因為妳呢，笨蛋。」

    聲音打在耳際，即使是再微弱的哀傷，也不可能隱藏的住了。

    「妳才是笨蛋。妳這個大笨蛋。為了別人幸福而忽略了自己的大笨蛋。」彩瑛把頭輕輕靠在了紗夏的肩頭。

    兩個人都忍不住哭了。

    一道道不明顯的淚痕，乾涸在彼此的毛線衫上。

    「娜璉歐逆，妳記得我曾經還沒對妳說出的故事嗎？」

    「記得記得，妳還欠我一個故事呢名井南。」娜璉笑著，露出了明顯的小兔牙。

    「以前有一個人，叫做周子瑜。她在離開的前一天向我告白了。」

    「離開？」

    「搬家，但她卻沒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和紗夏。」

    「紗夏也認識她嗎？」

    「嗯，她們是青梅竹馬。就和…我跟彩瑛一樣。」南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突然提起孫彩瑛。

    「哦…」娜璉會意的點了頭，「那妳是答應了她？還是拒絕了？」

    「我拒絕了。可是我騙了她。我說我喜歡的是男生……但其實我喜歡的人…」南頓了頓，隨後改口道，「我只是有了喜歡的人。」

    現在，怎麼能讓喜歡著彩瑛的娜璉知道自己也喜歡那隻小猛獸？

    「我騙了她。但後來，她吻了我。」

    「咦！吻妳嗎？明明被妳拒絕了還親妳…？」娜璉匪夷所思的丟出問句。

    「還吻了兩次。」扯了扯嘴角，南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結果我…就搧了她一巴掌……很差勁對吧？欺騙了人，還打了她。」

    「……」娜璉沒有說話，僅是緊緊抿著雙唇。

    「…成為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害她墜落的更深的人……」說到這，原本以為可以放下的，眼眶卻還是忍不住泛紅。

    鼻子一酸，名井南還是哭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到現在都不打算告白的理由…因為這是我欠子瑜的……」

    「妳知道嗎，從頭到尾都不是妳的錯。」娜璉握住南發抖的雙手，堅定而溫暖。

    「可是我如果試著了解她、甚至試著接受她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少一點痛苦？」

    「愛情沒有誰對誰錯啊，只有喜不喜歡。她喜歡妳，但妳喜歡的卻不是她，就是這樣而已，這不過就是事實。」娜璉溫柔的說著，「就像，我也不能說俞定延錯，她只是…離開了，不過就是她的選擇。雖然傷害了我，但那畢竟是她所決定的。愛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要錯，也是妳們都有錯。妳呢，責任感太強，妳明明有人可以依靠的。」

    「我…可是我好像沒有幸福的資格了。」南握緊了拳頭。

    「就說了，幹嘛這麼想？就算傷害了她，那也是過去了。既然喜歡著妳，我相信她也會希望妳可以幸福。」娜璉伸出手，順著南的黑色長直髮。「該放下過去了…南。」

    「那歐逆呢？娜璉妳的幸福呢？」南盯著正安慰自己的學姐。

    「我嗎…我們都是啊，該從回憶裡走出來了。」娜璉勾起嘴角，露出微笑。

    「那歐逆要告白嗎？」雖然已經從紗夏口中得知答案會是否定的，但南還是問了出口。

    會不會有改變的機會？

    「向誰啊？」盡其所能的裝著傻。

    「妳喜歡的人，妳看著的人。」

    「怎麼那麼確定我有喜歡的人？」這孩子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吧，也許是和那個松鼠小孩串通好的？

    「因為感覺吧。歐逆最近不太一樣了。」透過紗夏知道的也是一個原因，但南口中的這個理由也不是隨口說說，是她真切感受到的。

    「是這樣嗎。」看向窗外，再把視線轉回來，「我不要。我不要告白。」娜璉左右甩著頭。

    「因為不想有分開的一天？」南歪著頭。

    「嗯。妳也知道吧，俞定延的事。」娜璉閉上眼睛。「妳不是也有嗎？喜歡的人？」

    「嗯。」南應了聲，輕輕點頭。

    「不告白嗎？」

    「她喜歡的人可不是我。」南咬著唇，笑道，「所以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吧。」

    「但……」口袋裡傳來的震動打斷了她，娜璉打開手機確認著簡訊內容。

    「娜璉歐逆，明天放學如果有空，可以到美術教室來嗎？我有事情想告訴妳。」

    發件人，孫彩瑛。

    「歐逆，去吧。」南微微一笑。

    「欸……」

    「我會去的。」南拿過了娜璉的手機，發了這樣的短信。

    「名井南！」

    「歐逆，約好了，明天可不能放彩瑛鴿子。」

    再度咧開嘴，笑。

    看著眼前的南，林娜璉不知為何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

後記呢

星期四好快又要到了

因為你系列我一個字都還沒動 

怎麼辦啊啊啊

明天開學。

開學了。

要考試了。

(((辛酸而死

話說這個系列

剩下三篇囉

這是秋篇的倒數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