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痴狂

    經紀人歐逆慎重的在群組裡發了訊息，說最近志效接到了很多一接起來就掛斷的騷擾電話還有未知號碼的訊息，讓我們都注意一點。

    「妳好可愛啊。」

    「好想抱抱妳。」

    「想吻妳。」

    「妳看起來特別美味。」

    「好想讓全世界知道，妳是我的。」

    大家面色凝重地看完了這一連串的訊息。

    我皺著眉頭，最近真是不平靜。

    怎麼有人這麼膽大的騷擾妳？我的志效。

    那晚妳哭了，我很心疼。

    害我在隔天的頒獎典禮上恨不得把妳摟在懷裡然後告訴所有人妳是我的。

 

    志效，妳知道我有多羨慕桃子嗎？

    因為演唱會的分組特別舞台，她和妳一起表演了泰民前輩的GoodBye。

    至於我是跟誰一組那不重要，如果不是跟妳的話。

    這是很難得的一天，提早結束了個人行程的我對經紀人歐巴說想到公司去看妳們練習。

    他自然是答應了我，畢竟直接載我去公司的話，就不用因為送我回宿舍後再去公司接你們而多跑一趟了。

    「她們應該在樓上那間。」

    到了我們經常去的那間練習室，我在那裡見到了小彩瑛。

    在我對她說了我想找志效的時候，她用手比了比天花板。

    一層樓而已，爬樓梯吧。

    出了樓梯間，門口的第一間練習室，我看見了妳和桃子在裡面跳著舞。

    「嗨～」

    我踩著輕快的腳步轉開了門把，語氣歡快的向妳打著招呼。

    「哦，紗夏妳來了。」妳和桃子都停下了舞步轉過頭，桃子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毛巾掛在脖子上，朝我的方向走來。

    「！」

    而妳，妳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我，張開了口，仿佛在說著我怎麼會來這裡。

    想必妳一定很喜歡這個驚喜。

    我滿足的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我做得真不錯。

    「這個是給桃子的。」我從包包裡翻出了剛才在樓下販賣機投的寶礦力。

    其實我只想要買給妳的，可是總覺得明明桃子也在旁邊卻唯獨給妳的話太讓人難堪了，所以還是勉為其難的買了一瓶她的。

    「來，這個是志效的。」我拿出了另一瓶，交到妳的手上。

    妳愣了幾秒才緩緩接過飲料，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就知道妳最好了！」平井桃那傢伙真是的…！練舞練得滿身大汗的還這樣抱過來！

    「…謝謝。」啊…倒是妳，如果能像平井桃那樣不要臉的抱過來就好了。

    別這麼含蓄的道謝嘛。

    平井桃這傢伙已經扭開瓶蓋咕嚕咕嚕的把飲料灌進了嘴巴裡，而妳卻是一動也不動的把瓶子捏在手裡。

    「喝吧。」我出言提醒道。

    今天的妳，有什麼心事嗎？

    怎麼總是這樣愣愣的？

    「嗯。」

    妳這才重新連上線，轉開了瓶蓋小心翼翼的喝進了一口。

    妳嚥下那口清涼，喉間上下滾動。

    我不自覺的也吞了吞口水。

    「我就在這裡看妳們練習吧。」我隨意的選了個角落坐下。

    「好啊，我們大概再半──」

    「還要一兩個小時。」妳打斷了桃子，把瓶子放到我對面的那個角落去，「行程結束累了吧？不先回去嗎？」

    啊。

    我似乎明白了。

    為甚麼今天的妳會這樣反常。

    原來是因為我下通告以後不好好回去休息所以生氣了嗎？

    真可愛。不愧是貼心的妳。

    「不累。」我笑著搖了搖頭，「妳們練習吧。」

    隨著音樂播放，妳們一次又一次的排演。

    妳和桃子交換了位置，站在中間位的妳看見了我舉著的手機稍微分了神，就這麼落了一拍。

    錄進去了。

    不論是怎麼樣的妳，都是那麼讓人喜歡。

    啊，真是的…手機記憶體怎麼就滿了呢？

    明明這麼難得一次來看妳練習呢。

   

    趁著沒事的下午，我打算把資料夾裡的檔案全轉到雲端，否則手機裡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南~能幫我看一下這個嗎？」

    哎呀呀，科技果然還是有不可靠的地方，這是怎麼了呢？

    分明設定要備份了，電腦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麼了嗎？」

    「這個，我明明設定成同步處理了，但新檔案一直上不去。」

    「歐逆重新設…這是──」

    小南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把目光從電腦螢幕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怎麼了嗎？」

    我勾起嘴角，偏過頭朝著她笑了笑。

    「不，沒什麼。」名井南退開了腳步，「重新設定應該就行了，妳忙吧。」

    她踏出房間時帶上了門，真是個貼心的孩子。

    我拿起桌邊的拿鐵啜了一口，重新專注在電腦的作業上。

    雲端裡都有一個專屬的資料夾，裝滿了和妳有關的一切。

    妳的一顰一笑都在這了。

    照片和影片合計是2001張…這才幾個月呢，怎麼這麼快就到這個數量了？

    我滾著滑鼠滾輪，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的時候正好到了底。

    我相當喜歡這張照片。

    妳眸中流轉著倉促和茫然，興許是這鏡頭出現在妳意料之外的地方，讓妳的臉龐被訝然的神色染滿。

    我喜歡妳措手不及可愛的反應，我喜歡妳看我的眼神。

    妳知道的，我無可救藥的喜歡著妳。

 

    我不明白為甚麼妳最近總躲著我。

    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難道是近期和小多賢還有小子瑜的互動太頻繁了嗎？

    也沒有啊……

    可妳為甚麼連上班路上都刻意這樣疏遠我呢？

    原先我走在妳的身邊，悄悄牽起了妳的手。

    妳雖然稍微有些愣怔，卻依舊在片刻後輕輕回勾住我的手。

    我欣喜若狂的將妳的手牽得更緊。

    可妳卻在不久後鬆手，小跑步到前面去找了經紀人歐逆。

    我不解的纂緊了拳頭，準備追上去重新回到妳身旁，卻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紗夏。」

    「小南？」為甚麼攔著我？

    「她和歐逆談公事呢。」

    「……我知道了。」我呼了一口氣，「妳放開我吧。」

    「別再這樣了，紗夏歐逆。」

    「抱歉。」

    有的時候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容易失去理智，特別是面對妳。

    抱歉。

 

    「紗夏、志效、娜璉，該去換衣服了。」

    造型師歐逆分別遞來了不同的服裝，今天是雜誌採訪和拍攝。

    結束了剛才的團體拍攝以後，現在輪到小組了。

    我和妳被分在了一組，這大概是近期令人最愉悅的事情之一了。

    「呀，這身衣服看著就很適合妳，志效身材那麼好，穿上去肯定很好看。」娜璉歐逆和妳並肩走著，用手肘撞了撞妳。

    「歐逆在說甚麼呢。」妳失笑道，向後一瞥瞟了我一眼，似乎顧忌著我的存在，像是害怕我會因此吃醋一樣。

    是啊。

    娜璉歐逆說這是甚麼話呢？

    我跟志效才是戀人不是嗎？

    外人怎麼有資格覬覦那樣美好的妳。

    「紗、紗…」

    「噓。」我對妳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妳的眼神四處亂飄著，無處安放的手抵著牆。

    方才娜璉歐逆率先進了更衣室，妳隨著她，走進了隔壁的那間。

    在妳即將關上門的前一秒，我用腳抵住了門板，跟著妳擠進了那一坪不到的狹小空間。

    妳驚慌失措的樣子也那麼可愛。

    意外嗎？驚喜嗎？

    喜歡嗎？

    戀愛偶爾總得來點驚喜才刺激。

    「志效…」我放開了摀著妳嘴巴的手，向妳靠近了一步。

    為甚麼老是躲著我？

    我沒有說出口，只是用眼神質問著妳。

    「妳別…」妳伸手，擋在了身前，試圖阻止我更加靠近。

    或許妳沒想到我會欺身壓上去，絲毫不在意此時自己胸前抵著的是妳的手。

    「！」

    「娜璉歐逆在隔壁…」妳始終不願意抬頭看我。

    「我不介意。」

    娜璉歐逆？

    她在旁邊又如何？

    讓她聽見甚麼又如何？

    或許我真應該讓全世界都知道妳是我的人。

    「妳…！」妳咬了咬唇，似乎想說些甚麼。

    別咬啊，破了怎麼辦？想喂我喝妳的血嗎？

    也不是不行。應該很美味吧，肯定很甜。

    我用手指擦過了妳的唇瓣。

    水潤粉嫩的樣子，摸起來也相當柔軟。

    妳的唇，嘗起來就和摸的時候一樣軟。

    侷促的呼吸，狹窄的空間。

    妳的手找不到能安頓的地方，緊緊地抓著我的衣服。

    那力道，讓我不禁懷疑自己的衣服會不會在下一秒鐘就被妳硬生生扯下來。

    捧著妳的臉，我選擇更加放肆地貼近妳。

    妳的背部抵在牆面上，唇貼在我的唇瓣上。

    妳試著要推開我，這裡是更衣室。

    但我愛妳。

    我得讓妳知道，我愛妳。

    我舔過妳的唇上的細紋，蹺開了那兩排牙齒與妳短兵相接。

    「志效？」

    真是…娜璉歐逆就會壞我的好事。

    妳惶恐的瞪大了眼，軟弱無力的手此刻恢復了力氣想將我從妳身上推開。

    「志效？」

    等不到回應的娜璉歐逆再一次叫喚。

    妳急得不停捶打我的肩膀。

    我吃痛的悶哼了幾聲，沒放開妳，我怎麼能夠放開美好的妳。

    「我先去補妝了，妳趕緊跟上！」

    娜璉歐逆總算做對一件事情了。

    我在心裡得意的笑了，緊密的從妳身上汲取更多。

    隨著那人離開的腳步聲，妳逐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癱軟的倚在了牆上，明亮的雙眸中蒙上了一層迷離的水氣。

    「好喜歡妳啊。」

    結束了綿長濕潤的吻，我將臉埋在妳的肩頸蹭了蹭。

    或許會因為喜歡妳而瘋掉也說不定。

   

    那個晚上，我因為一陣啜泣聲而醒了。

    「志效啊，怎麼哭了呢？」

    我坐起身，透過昏暗的夜燈，我勉強能看見妳倚在牆角埋頭哭泣的聲音。

    名井南坐在妳的身邊，把妳輕輕摟在懷裡。

    「我來吧，南。」

    我輕輕蹙了眉頭，安慰這種事情還是由情人來最恰當吧？

    真不懂為甚麼妳要這樣搶走我的位置。

    那天阻礙我追上志效腳步的人也是妳…名井南，該不會妳對我的志效有甚麼非分之想吧？

    「歐逆。」

    我怎麼也沒想到，名井南伸手擋住了我。

    「名井南。」眉頭皺得更緊了，憑甚麼攔我？

    該死，真應該在頒獎典禮上說句「朴志效是我的人」。

    「歐逆，我說過了，要妳別再這樣的。」

    「我怎麼樣？」

    「…」名井南沒說話，只是走到門邊把燈打了開來。

    原先熟睡的娜璉歐逆被我們吵醒了。

    定延推開了門，不知道為甚麼大家頓時出現在四人房裡頭，連那兩個貪睡的孩子多賢和彩瑛都是。

    這是要做什麼呢？

    名井南拿起志效的手機，我不清楚她想做什麼。

    但下一秒，眾人再熟悉不過的Feel Special副歌片段響起，是志效擔當的部分。

    我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我剛剛撥的是經紀人歐逆說的，最近一直打來的騷擾電話的號碼，跟發訊息的是同一個。」

    雙卡機的好處就是兩個門號可以塞在同一個機體裡頭。

    「湊崎紗夏，妳還有甚麼想說的？」

    志效哭得更用力了，我來安慰的話肯定很快就平復了。

    「妳們要知道，朴志效是我的人。」

    我開口道，漾起了滿足的微笑。

    哭泣的樣子也好美。

 

    「志效，還好嗎？」

    早上睜眼的時候，志效哭了。

    我連忙衝到她床邊去安撫她，輕拍著她的背。

    「紗夏歐逆，我做了一個噩夢。」

    「妳說。」我抬手捋起垂在她耳邊的髮絲。

    「最近不是有那個陌生電話一直來騷擾我嗎…」

    志效哭哭啼啼地把夢都說了一次，內容大致上是說她在夢裡經歷的一切都指向了那個「陌生號碼」是我。

    傳了那些令人作嘔的訊息的人也是我。

    我甚至是在夢裡強吻了她。

    「甚麼跟甚麼啊。」我聽完了她的夢，不禁啞然失笑。

    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對啊，我也覺得太荒唐了，歐逆才不是那種人。」

    就是嘛。

    「雖然有件事情是事實。」

    「嗯？」志效抬眼，狐疑地望過來。

    妳哭濕了的眼眸比起平時更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有些迷惑人的魅力。

    「我很喜歡妳是真的。」我瞇起眼睛笑。

    我是真的很喜歡妳。

    喜歡得想告訴全世界妳屬於我。

    說不准有天真的會因此瘋掉吧。

※

一直以來都辛苦了

比誰都要承擔得更多的妳

未來的一年能夠更加幸福就好了

請自在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