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索 I

    我們在一起了。

    其實有一點痛苦，對我而言。每天見到湊崎紗夏，看著妳每一種美好的樣子，卻無法伸手去觸碰。

    跟一個人類談戀愛，俞定延妳還真是瘋了。

    「紗夏，這個。」俞定延手拿著兩張票，放在湊崎紗夏的眼前。

    「簽名會……哇！大發！妳…」湊崎紗夏摀著嘴巴，眼睛似乎能夠散發出光芒。

    兩張林娜璉和朴志效簽唱會的票。

    「嗯，她們是我的朋友。」俞定延帶著一點驕傲的表情點了點頭，還抬高了下巴。

    「可以嗎？」湊崎紗夏興奮地看著俞定延手中的票。

    「妳說呢？」俞定延挑了挑眉。

    「可以的吧。」湊崎紗夏一把抱住了俞定延，把下巴嗑在對方的肩頭上，帶著濃濃的撒嬌意味。

    「當然可以呀，不然我為什麼要拿給妳看？」俞定延瞇起了眼睛，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

    「就知道妳最好了。」吻了吻對方的臉頰，還刻意發出了嘖的一聲。

    「嗯，因為是對妳。」溫柔的摸了摸湊崎紗夏的頭，再把對方壓進自己的懷抱裡。

    「我們在一起了。」俞定延看著對面的朴志效，伸出手指比了比自己身邊，林娜璉正對面的女人。

    「人類？」朴志效皺起眉頭，並不希望對方下一步的動作是點頭。

    原來是帶女朋友來，朴志效才想說這傢伙什麼時候願意出席自己的粉絲簽名會了。

    「嗯。」可惜俞定延點了頭，讓朴志效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呀，跟一個人類談戀愛，俞定延妳還真是瘋了。」朴志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我…啊，妳小聲點，紗夏不知道我是吸血鬼。」俞定延緊張地抓住了朴志效的手，深怕對方的大嗓門曝光了自己努力想要隱瞞的身分。

    「哦…妳好樣的，竟然這樣隱瞞。」朴志效略為嫌棄的說了句。

    「我有什麼辦法……」俞定延無奈的攤了攤手，湊崎紗夏就是選在那個時間誘惑自己了，不但讓人記住了她甜美的氣息，甚至令人淪陷而無法自拔。「妳也知道的吧，上次跟妳們兩個見完面，我說要處理家裡漏水的事情，就是那一天。」

    「嗯，妳說吧。」朴志效手撐著頭，面對上前來準備提醒俞定延時間到了而要趕她走的經紀人擺了擺手。「這個粉絲比較特別，她有一點煩惱想要與她偉大的偶像商量。」她是這麼解釋的。

    「誰是妳粉絲。」俞定延在經紀人大哥走了以後翻了朴志效一個白眼，「還有，在我眼裡妳一點也不偉大。」

    「呀，妳該感謝我。我不這麼說妳就要被趕下台了。快點說啦，趁妳女朋友跟娜璉聊得正開心。」朴志效瞪了俞定延一眼，她老是愛這樣對自己說話。

    「哦？現在不叫她歐逆了？」

    「妳很煩。我要請經紀人歐巴把妳帶走了。」

    「不，別。」俞定延連忙拉住朴志效要舉起來的手。

    「呀！我們志效是妳可以碰的嗎？！」台下的粉絲見狀，不平的大喊著。

    「對呀！妳有經過志效同意嗎？娜璉呢？妳把娜璉放在哪裡？」其他粉絲也跟著高聲地喊著。

    「……」俞定延對著朴志效癟了癟嘴。

    而朴志效對此回以一個得意的笑容，「懂了嗎，我有粉絲。」

    「是是是，我沒有。」俞定延無奈的瞥了她一眼，「麻煩您行行好幫我解釋一下好不？」不然照這個狀況來看……俞定延覺得自己背後傳來無數冷冰冰的目光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刺穿那般。

    「大家不用擔心。她是我們的朋友，這次是特別來找我們的。」朴志效很有良心的拿起了麥克風安慰著粉絲們。

    「真是感謝妳，大恩人。」俞定延回過頭看著安靜下來的觀眾席，重新對著朴志效說。

    「快說吧，整件事情怎麼發展的？」朴志效說完後往林娜璉和湊崎紗夏的方向瞟了一眼，那兩人聊得很起勁呢，完全沒問題。

    在俞定延對著朴志效說起自己故事的同時，林娜璉也聽了一遍一模一樣的故事。

    「大發，所以定延還不知道妳是天使？」林娜璉的雙眼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湊崎紗夏根本是英雄！把俞定延放在手掌心裡面玩！

    「嗯，還不知道。」湊崎紗夏笑得可燦爛了，計畫完全成功。「原本以為應該一下就會破功了。」

    誰知道俞定延會一點也沒有懷疑她是天使。

    「所以她也不知道我們本來就認識？」林娜璉的眼睛裡還是閃耀著那樣的光亮，她真心的認為湊崎紗夏，是、英、雄。

    唔？還是黑魔女會更適合？

    「這個也不知道。」搖搖頭，湊崎紗夏笑得更燦爛了。「但我原來就知道妳們和她認識。」

    「妳該不會……該不會是知道了我們三個原本就認識，所以才特別網購了我們的專輯，還宅配到家，還叫警衛拜託定延拿上去？」林娜璉小心翼翼地開口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臆測。

    在那個瞬間，她有那麼一點點無法接受，湊崎紗夏竟然掛著滿意的笑容對自己的想法表達認同。

    「湊崎紗夏……妳…」

    「我說了，我們注定會在一起。」

    湊崎紗夏看向了呆愣著的林娜璉，傻傻地笑了笑。

    林娜璉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眼前這個正在想著俞定延傻笑的女人竟然自己製造了那麼多偶然。

    「就知道妳最好了。」

    「嗯，因為是對妳。」

    「定延。」悶悶的聲音從胸口傳來，俞定延聽見了湊崎紗夏喊自己名字的聲音。

    「嗯，妳說。」俞定延在她耳邊輕聲道。

    「為什麼我會這麼喜歡妳？」湊崎紗夏抬起頭，專注的看著俞定延。

    「我也不知道。」俞定延讓自己的視線和對方的對上了，「那妳為什麼也這麼讓我喜歡？」

    「因為我是我。」湊崎紗夏無比認真地望著情人。

    因為我是我，是妳的鎖，是妳的天使。

    「妳這是什麼回答？」俞定延笑了笑，伸手捏了湊崎紗夏的臉頰。

    很溫暖，很甜美，她或許又應該要去補充能量了……唔，最近這方面的開銷因為湊崎紗夏好像變得有點大。

    「會讓妳有一點心動的回答？」湊崎紗夏毫不掩飾地對俞定延眨著眼睛，雙手從臉頰移到了俞定延的脖子後。

    「如果我說沒有的話要怎麼辦？」俞定延調皮地彎著眼睛輕笑著。

    「騙人。」湊崎紗夏笑著往俞定延肩上送上輕輕的一拳，把手心貼上了對方的胸口，「明明就很快。」

    「很快嗎？」俞定延勾著嘴角，反問道。

    「妳自己看。」俞定延的手轉眼間已經被湊崎紗夏拉著貼上了自己的胸口，交疊在原先那一隻手的上面，湊崎紗夏擺出了一副自信的表情。

    「嗯，好像有點。」認真的感受過後點了點頭，「那我應該怎麼辦？」

    「不是應該讓它更快一點嗎？」湊崎紗夏舔了舔唇，看在俞定延眼裡多了幾分魅惑的意味，而事實上也是那樣沒錯。

    「想要我吻妳，就直說。」她握起了胸前湊崎紗夏的手，放上了自己的腰間。

    「妳想要吻我，也可以直說。」放開了自己被對方拉到腰上的雙手，湊崎紗夏迅速扯住了俞定延的衣領，微微踮起了腳尖。

    「這種事情，怎麼輪得到妳主動？」俞定延笑彎了眼睛，面對這個已經自動閉上眼睛還嘟起了嘴唇的女人。

    「要就快點…。」睜開了眼睛才發現俞定延帶著笑容望著自己，湊崎紗夏燒紅了耳朵，忍不住在俞定延的手臂上拍打了幾下。

    「知道了。」俞定延看著變得害羞的人，沒再拖延時間的伸手抬起了湊崎紗夏的下巴。

    吻是甜的，和湊崎紗夏散發出的氣息一模一樣，同樣令人心跳加速。

    唇瓣互相廝磨著，嘴唇輕輕地碰著。

    一切都還很正常，直到湊崎紗夏張開了嘴，直到俞定延在攻城掠地的過程中不小心舔過了對方略為乾澀的唇。

    久未經滋潤，甚至有些乾裂的嘴唇，在縫隙間竄出了些鮮紅的血液。

    美好的氣味被俞定延的舌尖捕獲了，那剎那她睜大了眼睛。

    比想像中的更加鮮甜、更加吸引人。

    腦中的警鈴大聲地響起，俞定延想推開湊崎紗夏，但她懷裡的那女人不肯，反而將雙手纏繞得更緊，雙唇更加賣力的吸吮著俞定延殘存的理智。

    「紗…」好不容易能找到空檔喊出暫停，但僅僅是這一瞬間，湊崎紗夏也不願意讓俞定延有任何能夠拒絕自己的機會。

    重新踮腳吻上了俞定延，湊崎紗夏努力的感受著對方，也讓對方感受著自己。

    在湊崎紗夏悄悄用手掀開了俞定延衣角的瞬間，俞定延趕緊推開了正前方的人，向後退了幾步。

    是她主動結束了她們的吻。

    俞定延不太確定，若是放任這火苗任意在她們之間跳躍，她還能否在最後一刻壓抑住自己想要一口咬住湊崎紗夏，隨意汲取她獨有的甘甜，甚至是就這樣擁有湊崎紗夏的心。

    喜歡的心太過滾燙，俞定延沒有自信能夠在臨界點將她的索要硬是吞下喉嚨。

    「定延。」湊崎紗夏的語氣很輕，俞定延知道。她知道她在期待什麼，再清楚不過了，就因為心意相通。

    可是不行，我是吸血鬼，妳是人類，我必須好好保護妳，不能就這樣順著我們的心思走。

    湊崎紗夏心裡笑著，卻刻意在臉上擺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

    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天使，是能夠被吸血鬼擁有的天使。

    「別在意，我只是想要好好保護妳，好好珍惜妳。」俞定延摸了摸湊崎紗夏的頭，語氣裡透露了一點安慰的成分。

    「嗯。」湊崎紗夏閉上眼，微微一笑以後點了頭。

    沒關係的，遲早。

    儘管有些不滿足，但湊崎紗夏卻覺得心頭盪漾著一股甜密的幸福和溫暖。

    她明白，俞定延甚至顧慮著她，因此停止了對慾望的索求。

    湊崎紗夏知道，俞定延是如此的珍視她，是這樣的捧在手心，是這般的呵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