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Track 03 Turtle

    “像是兔子和烏龜一樣”

     我啊，也不是想當烏龜的。

     這麼懦弱，這麼緩慢，這不是我想要的樣子。

    “偶爾 妳盯著我看的時候 因為害怕尷尬 所以我只盯著地板看”

     妳啊，總是逃避我的視線，總是只看著地板。

     在我看著妳的時候，妳從來沒那樣看過我。

     我的朋友說，何必把大好時光浪費在妳的身上？

     我只說，因為我喜歡妳，就因為我喜歡妳，就因為我捨不得放棄妳。

     除了妳以外，好像沒有人能夠再動搖我的心。

     可是妳的朋友說，「請妳不要再來煩桃了。」

     她說。

     面對如此喜歡妳的我，她說。

     妳怎麼能這樣要求我？

     我啊，就只是喜歡妳而已。

     我知道我不該造成妳的困擾，只不過，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牽引著我往妳的方向走，想對妳開口，哪怕只換來妳一兩句的冷漠，一兩句的敷衍。

     我呢，不過是喜歡妳。

     兔子一般的我，烏龜一般的妳。

     何其慘忍。

     我是不是不應該喜歡上妳？

     多希望讓我們回到一開始的樣子。

     我真不該喜歡妳。

    「桃子，對不起。」猶豫了好久，回到家後，我傳了封訊息給她。

    「定延，等我夠勇敢的時候。」每當我覺得痛苦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妳那時寫在卡片裡交給我的話。

    我收到的當下是那樣雀躍，心想著妳終於準備接受我的時候，我心裡是如此的歡喜。

    當努力有了回報的時候，所有的付出都化為甜美的果實掉進掌心的時候。

    那個瞬間，我有多麼開心，後來回想起那個剎那的時候，我就有多失望與痛心。

    「我會等妳，等妳夠勇敢的時候。」

    更傻的是，我相信妳了。

    相信妳願意勇敢了。

    很痛的，妳知道嗎？

    那時妳就不該讓我等待的，那時妳就不應該給我希望的。

    不應該讓我更喜歡妳的。

    一切都是妳的錯，總是那麼可愛，總是那麼討人喜歡，總是那麼善良，總是那麼……溫柔。

    妳殘忍嗎？不。其實妳不殘忍的，本質上不殘忍的。

    是妳的溫暖，造就了對我而言，妳的殘忍。

    但事實上，妳比誰都要溫柔，比誰都要體貼。

    可是太溫柔了，太體貼了，妳好得讓我以為自己真的走進了妳心裡，一直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不是因為我值得，只是因為妳的捨不得。

    妳說，這樣子愛著妳的我太辛苦了。

    妳說對我很抱歉。

    妳說比起繼續喜歡妳，喜歡上別人會更加幸福。

    「明天我有空。」

    「時間？地點？」

    妳什麼時候才會明白？

    即使再痛再痛，我的眼神依然不會望向他方，我的心依舊不會離妳遠去。

    我，喜歡妳。

    僅此而已。

     妳比預定的時間稍微晚了點，而我則是提早到來了。

     我看著一身黃色洋裝的妳，急急忙忙地跑進店裡，慌張地來到我的面前，尷尬的看著我。

     妳呢，像是電影裡的女主角那樣穿著黃色的洋裝，模樣非常動人，如果可以，我想成為和妳一起在路燈下共舞的西裝男主角。

     「呃，對不起，我好像晚到了……」她走到我對面，拉開椅子，迅速地坐下。

    「沒事。幾分鐘而已，是我挺早到的。」我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把菜單遞到了她的手上。我不太確定我的笑容看起來是否一切正常。「妳應該沒吃早餐吧？」

    「呃……對。妳怎麼知道的？」她呆萌的眨了眨眼，抬頭。

    「猜的。」我又笑了笑，平井桃現在這個樣子一副就是急著出門，怎麼可能來得及用餐？「所以呢，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我依然笑著，依然笑著。

    只有這樣努力保持笑容，我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妳面前落下眼淚。

    「很對不起妳。」她闔上菜單，這麼說了。

    第一句話又是道歉。

    「怎麼會？造成妳困擾的是我吧。」我皺起眉頭，妳沒喜歡上我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我給妳了那些壓力嗎。

    明明我們都有錯，妳卻總是道著歉，讓我一點機會也沒有。

    「現在妳回來了，我們……」她沒有理會我，只是繼續說著她想說的。

    我們當朋友吧。她會這樣說。

    我知道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只是我們之間好友的關係，而不是以情人的身分待在彼此身邊。

    「桃子，妳知道我想要的…」而我，卻不想要只是朋友而已。

    我們都有各自的自私，無論再努力，我們也不會理解彼此的心情。因為我們打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了，不是嗎？

    我們背對著彼此，從起點，各自開始奔跑，越跑越快，越跑越賣力，我們只是距離對方更加遙遠。

    「所以我才說對不起。」所以她才說了對不起。

    「妳知道嗎？我們一直在原地轉圈圈。」

    「我知道。」

    我說我想要讓妳成為我的戀人，妳說妳只想我們是朋友。

    過了這麼久，原來我們都沒有變。

    我以為我會忘了妳的，我以為我會喜歡上別人的，我以為妳會忘了我的。

    「平井桃，那時候提出那樣要求的妳，是那樣的殘忍。現在也是。」

    我再次從妳面前逃開了，讓妳再一次留下來面對空無一人的場面。

    趕在我又流淚以前。

    不想讓妳看見。

    我想我們是在國中時認識的吧？

    我們是一直到最後一年才變熟的，因為座位在一起了，而在那之前，除了我們的生日只差了八天，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

    「我們可以當朋友的吧？」

    換了座位的那天，妳伸手，對我說。

    「當然可以。」

    我記得我回握住妳的手，點了點頭，對妳微笑。

    是不是從那時候就注定了我們只能當朋友？

    「所以說，名井南好像真的很難追到手。」

    名井南她啊，跟妳比起來狠心多了。

    那時我喜歡著前面座位的名井南，總是拿她的事情煩妳，但妳不像朴志效，沒有不耐煩的趕我走，反而很認真地聽著我訴說一切。

    「妳跟南感情好嗎？」我撐著下巴，看著隔壁的平井桃。

    「嗯，我跟她挺不錯的啊。」看了我一眼，嘴裡嚼著麻鈴薯脆餅，平井桃回答我。

    「她喜歡什麼？」我認真的問她。平井桃跟名井南感情好真是太好了，每次我問朴志效，她都不告訴我。

    「妳問這個要做什麼？」平井桃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是因為要保護朋友吧？

    「我…那個，我喜歡她。」反正平井桃遲早也會知道的，還不如現在就告訴她。如果我厲害的話，說不定平井桃同學還能變成我的助攻呢？

    「妳真的喜歡她？」瞬間放下了零食，我喜歡名井南這件事情有這麼嚴重！？

    拜託，這平井桃坐我旁邊幾天了，她沒有一刻是願意放下零食的欸！現在竟然為了我喜歡名井南這事，放下馬鈴薯脆餅？

    「我是真的喜歡她啊…」我沒告訴她，其實我更早就認識名井南了。

    「妳確定妳真的要喜歡南？」平井桃用認真無比的眼神看著我，再三確認著。

    喜歡名井南是會死人就是？？？

    「已經喜歡上了。」我回答她。

    「她很狠心的，狠心到我都覺得喜歡她的人好可憐。」平井桃一臉嚴肅的對著我說。

    「是嗎？」我歪了歪頭，其實不太相信她說的。

    雖然名井南看起來很高冷，但這種人不是通常都和看起來的樣子相反嗎？……好吧，的確，我沒想到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至少名井南就不是。

    原來她真的跟平井桃講得一樣狠心，不給我一點面子也不給我任何機會的拒絕我。

    被告白的當下，名井南也一整個很淡定，平常得彷彿我只是在問她待會要吃什麼。

    看來喜歡她的人真的很可憐。

    不過名井南倒也不是說話很難聽或者拒絕的方式很無禮，反而是面帶笑容地拒絕人的樣子，讓人更加心碎。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可憐。

    「妳看，我就跟妳說了喜歡上小南很可憐。」

    「是很可憐啊……」我趴在桌子上，無力的說著，我才剛剛被拒絕完……

    「給妳吧。人生還很長，不要輕易放棄，世界很美好的。」平井桃拍拍我的肩膀，放了一瓶奶茶在我的桌上。

    「真是謝謝妳齁。」我轉開瓶蓋，喝了一口。

    這麼說起來，我在追求名井南的這段時間也跟平井桃親近了不少。

    被名井南徹底拒絕以後，跟平井桃走在一起的時間又更多了，原本給名井南的時間，現在全都給了桃。

    「不客氣，我人可是最好了。」平井桃笑了笑，眼睛瞇起來的那種笑容。

    其實……很可愛。

    純粹是覺得可愛，沒有其他想法，我可不想被當成花心大蘿蔔。

    人啊，最容易喜歡上的就是一直陪伴自己的人。

    國中畢業前，我們笑說著，以後還要為同樣都是十一月出生的彼此慶祝生日，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魔力，高中時我們再一次同班了，而名井南也沒有和我們在一個班級。

    妳，最終成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人。

    我們是朋友的。

    只是，人最容易喜歡上的就是……

    不小心在回神的時候，發現我好像喜歡上妳了。

    一直陪伴我的妳。

※

這幾天去了六福村

玩了 n 次的急流泛舟   (還好我帶了備用的衣服)

整個人根本就在滴水

然後又很神經的 跑去坐了小飛車

還坐了三次嗚嗚

只好全程閉著眼睛抓著我身邊的朋友

然後呈現一個無法說話的發呆狀態

朋友表示習慣了的接受我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