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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燈精靈啊!09

        自從準備晚餐的工作落到金多賢頭上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名井南親自做的料理了。

        今天的蛋包飯是久違的一頓。

        金多賢看著桌上兩盤蛋包飯,神色有些微妙。

        對面那盤蛋包飯,番茄醬明顯加了特別多啊。

        南歐逆真的很喜歡番茄醬......

        「妳那盤我加的比較少,如果妳覺得不夠,妳可以自己再加。」

        金多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面前那盤蛋包飯。

        ……這還有可能不夠多嗎?

    金多賢道了聲謝,兩人安靜的食用起午餐。

    南歐逆…看起來昨晚沒睡好呢?

    黑眼圈好重啊…而且她的眼睛是不是有點腫?難道後來哭了嗎?

    那個金敏妍…南歐逆身上發生了甚麼事情呢?為甚麼不再溜冰?

    如果真的那麼討厭溜冰,為甚麼…要把冰場上的全家福放在相框裡置於一個隨時能看見的地方?

    「不好吃嗎?」

    語落,金多賢一愣。

    呃,自己是不是又不小心盯著南歐逆出神了?

    「很好吃。」金多賢飛快地答道,名井南聽完只是神色狐疑的瞟了她一眼,沒再追問甚麼。

        名井南負責了料理,金多賢便自動自發地負責起了收拾。

    金多賢一邊輕輕哼著歌一邊刷著碗盤的時候,聽見了他處傳來的悠揚樂聲。

    鋼琴。

    不是甚麼困難的曲子,只是最簡單的小星星。

    是南歐逆在彈琴吧?

    名井南家有一台鋼琴,平常是湊崎紗夏在彈。

    還記得當時湊崎紗夏向自己介紹琴房的時候,自己問了她一句:「這是南歐逆的嗎?」

    那時湊崎紗夏黑著臉,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我的。」

    「妳的?」

    「……我看起來不配學鋼琴嗎?」湊崎紗夏額頭竄起幾條青筋。

    「噢……」金多賢很慶幸自己現在依然安好,那天的湊崎紗夏絕對有理由把自己種進土裡。

    「歐逆也會彈鋼琴嗎?」結束洗碗工作的金多賢走到琴房前敲了敲門,等來了名井南的一聲應答,她才推門而入。

    「一點點。」名井南小聲回答,指尖彈奏的小星星停止了。

    「歐逆怎麼會想來彈琴?」這是金多賢第一次聽到名井南彈鋼琴,她忍不住便發話問了出口。

    「嗯……無聊?」她偏頭,手指抵在下頷。

        然後她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金多賢是外向,但面對相對內斂的名井南,她實在有些不知道怎麼找話題。

        名井南隨意地在琴鍵上敲擊,中途打了個哈欠恰好被金多賢給捕捉到。

        「…歐逆昨天沒睡好嗎?」金多賢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南歐逆的黑眼圈真的很重啊…

        「嗯…還行。」名井南想了想,回答。

        嗯…如果沒有睡不好,她就會回答自己「沒有」,但她說了還行,所以是睡不好的意思。

        「妳是不是會彈鋼琴?」

        在兩人又再度陷入沉默之際,名井南意外地成為了率先開口的那個人。

        「嗯。」金多賢肯定的點頭,「其實平常也會來這裡彈。」這是事實,湊崎紗夏曾經跟她說過,如果閒來無事想彈彈琴的話,琴房隨時可以借給她。

        「那妳彈。」名井南起身離開座位,移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金多賢愣愣地坐上了鋼琴椅,雙手都放在琴鍵上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何就這麼服從命令。

        回神的時候她想再從椅子上下來也已經來不及了,名井南玩味地打量著她,她還真沒聽過金多賢彈鋼琴。

        金多賢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唉,坐都坐上來了,彈個琴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平常練習的時候一樣,彈就好了。

        從鋼琴的上方拿了一本琴譜下來,翻開近期練習的曲子。

        德布西的月光,一首相當柔和的曲子,如同曲名那樣溫柔的樂音流暢如流水的在金多賢的指尖被彈奏。

        午後的陽光比起正午時溫和了不少,帶著暖洋洋的氣息傾瀉進入室內。

        琴房因此被分成了兩個區塊,金多賢待在光亮處彈奏鋼琴,名井南坐在暗處的角落靜靜地聽。

        光影交錯,琴音迴盪在並不寬敞的琴房裡頭,宛轉而悠揚。

        名井南閉著眼睛聽,空氣裡有陽光暖暖的味道。

        一切都很好,如果不是她睜眼的時候看見了鋼琴前那彈琴的人是一隻充滿了肌肉的藍色神燈精靈。

        都過了幾個月了,名井南有時候還是沒辦法適應金多賢外表和靈魂上的差距。

        名井南決定重新閉上眼睛。好,很好,好多了。

        當樂曲來到尾聲,最後一顆音符落下的時候,金多賢鬆了口氣,迎接了一陣輕輕的掌聲。

        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看向名井南,而名井南回以她一個清淺的笑。

        那抹笑意很淡很淡,但仍被金多賢收進眼底。

        「我以前想過要當鋼琴家。」金多賢說,仰起頭,眼神投在天花板上。

        名井南沒接話。

        「但後來沒辦法。」金多賢笑笑說,「院長說沒有那個資本,育幼院裡頭有一架鋼琴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名井南心裡一愣,但沒有將詫異的心情表現在臉上。

        金多賢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母親一個人要照顧當時年幼的她,也必須肩負養家活口的責任。

    最終金多賢的母親在長期勞累的情況下,再也沒有力氣堅持下去,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的狀況都無法再肩負這樣的重擔。

    「多賢啊,在這裡等媽媽。」

    「不可以亂跑喔,一定要等媽媽回來,知道嗎?」

    「妳最乖了,多賢啊。」

    「當時我就在那裡等,從下午,等到日落,然後漸漸天就黑了。」金多賢說著,神色很平靜,表情很溫和,似乎在說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才三歲,根本就不知道我身後就是育幼院。」金多賢笑道,「我只覺得,一直以來都很忙的媽媽,這次也只是像平常一樣去忙工作了,等等就會回來接我。」

    「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接著院長就出現了。」

    天色暗了,育幼院的院長早就注意到了門口那皮膚白皙的小女孩,她手抱著一個企鵝娃娃,就像好多曾經被拋棄的孩子們那樣等著不知何時會再出現的親屬。

    「小朋友,先進來休息吧,好晚了。」院長開了門,走到女孩的身邊蹲下身子,輕聲說道。

    「可是我在等我媽媽。」金多賢回答,抱著娃娃的手臂箍得更緊了。

    院長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耐心地說服著孩子先暫時進門。

    年幼的孩子終究是耐不住這又餓又累的情形,隨著院長的腳步進了門。

    接下來的第二、三、四天,金多賢總是堅持著母親會回來找她,天天都到育幼院的門口等待。

    可是這樣無盡的等待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兩周、三周、四周…金多賢漸漸地不再到外頭去當雕像。

    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她已經慢慢接受了或許母親是真的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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