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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燈精靈啊!10

    「不過事情發生的時候還小,說真的已經記不太清了,很多事情都是後來院長跟我說的。」金多賢保持著一貫輕快的口吻,「我唯一記得的就只有媽媽離開前最後對我說的那幾句而已。」

    名井南認為如果不是自己很認真地聆聽對方的說話內容,肯定猜不到此時金多賢敘述的竟是一個這麼悲傷的故事。

    「妳會怨恨嗎?」名井南開口。

    「怨恨?我要怨恨誰?」金多賢歪頭,神情費解。

    「妳的…母親?」

    「為什麼要怨恨她?」

    被金多賢這麼一問,名井南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沒能立刻答上來。

    「其實沒什麼好怨恨的對吧,也許她認為留在她的身邊對我來說反而沒有比較好呢。」金多賢笑著,「至少現在我過得很好…唔,這麼說起來,院長一定很傷心才是。」

    「嗯?」名井南下意識疑惑地發出了單音。

    「啊,我沒跟歐逆說過嗎?為甚麼變成神燈精靈。」

    「沒有。」名井南搖頭,此時此刻才驚覺自己居然在與金多賢相處的幾個月內都沒有好好地了解對方的背景。

    ……包括為啥成了這四不像的詭異精靈。

    「唔…從哪裡說起好呢?」金多賢用手指抵著下巴,「總之,在變成精靈之前,我也是跟歐逆妳們一樣的普通人類。」

    事發在某個平凡不過的午後,下了課的金多賢一如往常準備回到宿舍──自從上大學後,她就離開了育幼院。因為成績優異,學校不僅減免了學費,還額外給了她一筆獎學金讓她不用煩惱日常開銷。

    正打算著週末要回育幼院去看看孩子們和院長,金多賢卻在過馬路時意外出了車禍,被闖紅燈的轎車給撞上了,送醫急救後宣告不治。

    「結果我到了陰間,他們說投胎要等六十年,因為我生前的財產不夠多,這六十年期間的生活費只能用工作來抵,我就這樣被分到了神燈精靈的工作,以實現歐逆妳的願望為目標。」

    「………」聽了故事前半段的名井南還覺得有些感傷,正在感嘆著生命無常,這麼善良的一個孩子不僅被親生母親拋棄,還遭遇到無良駕駛掠奪生命……結果後半段荒誕不經的故事就這樣殺了出來,害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繼續感傷還是開始吐槽。

    陰間投胎要等六十年她可以理解,這個規矩她聽說過。

    但為甚麼需要生活費啊?????靈魂也需要食衣住行育樂???

    儘管這樣的說法聽來漏洞百出,眼下卻也只有這麼個解釋說得通,只好姑且相信了。

    「陰間…」名井南喃喃著,腦袋一絲飛快閃過的念頭被她牢牢地捕捉住了,「所以…妳常常在打電話,是在和陰間的人溝通嗎?」

    「嗯。」金多賢點頭,「她是我的上司,分配工作給我的人,她是魔鬼。」

    ……陰間也有慣老闆。

    名井南在心裡小小吐槽了句。

    「那…換句話說,妳可以跟那邊的人溝通嗎?或者甚至能在陰陽之間往返?」

    「照理來說…可以。」畢竟她算是屬於那邊的人。「歐逆怎麼了嗎?」金多賢沒有多想,單純好奇著名井南這麼問的理由。

    「……沒有。」名井南猶豫了會,最終將原先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思緒飄向了遠方。

    她打了個哈欠,昨晚她確實花費了不少心神在思考關於過去的事情。

    金敏妍的出現讓她的腦袋一團混亂。

    過去的一切像是一記朝著她砸過來的重拳,一拳擊中了她的心臟,而她被打得連連後退,心口的疼痛怎麼也無法緩解。

    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放下這一段過去呢?

    「歐逆累了的話,要去休息一下嗎?我晚點可以叫妳。」金多賢體貼的說道,她看出了方才名井南的欲言又止。

    雖然就這麼不說了有些可惜,但她終究不想逼迫名井南去面對那些她不想面對的過往。

    「好。」名井南出聲應允。

    是不是…或許可以試著告訴她呢?

 

    名井南醒來時已然是晚上七點。

    清醒時分,一陣飯菜的香氣竄進了鼻腔。

    「啊,歐逆醒了,我正準備要去叫妳呢。」金多賢注意到廚房外佇立著的人影,笑著開口,同時把剛煮好的兩碗拉麵端到了餐桌上放好。

    「海鮮泡菜拉麵,加了一個蛋。」金多賢報上了菜色,把筷子遞到了睡眼惺忪的名井南手上。

    平時面無表情、看起來難以親近的名井南,因為睏意的襲擊,此時看起來竟有幾分無害。

    當對方抬手,隨意的以拳眼柔起眼睛的時候

,金多賢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亂。

    這麼想起來,名井南或許挺像一隻貓的。冷傲但可愛。

    金多賢搖搖頭,連忙甩去腦子裡多餘的想法,她可不想讓自己變成紅色的神燈精靈。

    「歐逆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音樂家?」

    下午的談話讓金多賢感覺自己離名井南更近了些,於是她大著膽子開口。

    「嗯…蕭邦?」名井南想了想,喜歡嗎…?或許也稱不上是喜歡吧。只是和他有些淵源而已。

    蕭邦……她在心裡笑了笑,還在溜冰的那個時候,演出的曲目經常是蕭邦,教練選的。

    夜曲、離別、升C小調練習曲、冬風……一路上,她以蕭邦的曲子拿了不少獎盃。

    喜歡?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名井南說可以肯定的說自己喜歡。

    可是那之後的每一天,蕭邦,也不過是讓她再次憶起痛苦的一個名字。

    五味雜陳吧,她想。

    蕭邦,是她昔日的榮耀,卻也是今日的創口。

    「蕭邦啊…」金多賢複述,正回憶著自己是否擁有蕭邦的琴譜。

    「…要喝咖啡嗎?」名井南起身,收拾碗盤。

    既然晚餐是金多賢下廚,洗碗的工作就交給她吧。

    「好。」金多賢點頭,雖然這個時間喝咖啡好像有點晚了,但精靈應該不會有失眠的問題吧?

    倒是南歐逆……

    「歐逆這麼晚了喝咖啡沒問題嗎?」

    名井南搖頭。

    「習慣了。」身為一介咖啡重度成癮者,名井南喝咖啡基本上就是一種習慣而已,已經沒有甚麼提神的作用了。

    「要加牛奶嗎?」

    點頭,黑咖啡對金多賢來說實在有點太苦了。

    將餐具清理完畢,名井南泡了兩杯咖啡,端到客廳,金多賢正在為Momo吃晚飯。

    她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將馬克杯輕輕放到了茶几上。坐下,拿起遙控器,轉開了電視頻道。

    摸了摸黃金獵犬的頭,金多賢在和Momo互動了一會以後坐到了沙發上,名井南的旁邊。

    金多賢看著茶几上加了牛奶的咖啡,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很順口的味道,不會太過苦澀。金多賢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名井南,對方正漫無目的的變換著電視頻道,一手拿著熱美式。

    動畫台、綜藝節目、電視劇、西洋電影……最後畫面定格了,體育台。

    而螢幕上正在播放著的是滑冰大獎賽,是上一個賽季的重播。

    金多賢心下一凜,視線飛快的瞟向隔壁的名井南,心想著要不要乾脆把遙控器搶過來然後轉台。

    但名井南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不若金多賢想像的那樣驚惶失措。

    名井南將遙控器放到了茶几上,不再動作。

    女子短曲項目,冰上的選手正隨著作曲家比才的卡門翩翩起舞。

    比起滑冰二字,名井南認為自己更喜歡「冰舞」這種說法。

    「多賢,我想我欠妳一個道歉。」她開口,放下了咖啡,正眼對著金多賢。

    「…啊?」金多賢還沒回神,愣愣的看著對方不明所以。

    「妳…」名井南嚥了嚥口水,確認自己已具備了足夠的勇氣開口,「願意聽我說說嗎?」

    關於我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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