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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燈精靈啊!11

        她有點忘了自己是幾歲的時候開始接觸滑冰的。

        四歲?五歲?

        自名井南有記憶以來,溜冰彷彿是她與生俱來的技能,這項活動佔據了她泰半的人生。

        也許是天賦,讓她在一開始就能表現得比其他孩子好一些;也或許是她不服輸的性格,讓她願意加倍努力地練習以確保自己一直表現優異。

    從連保持平衡都有困難,到能夠在冰上行動自如,再到能夠流暢的以比賽中常用的後剪冰方式行進,最後一步步練成了旋轉與跳躍。

        半圈、一圈、兩圈,逐漸地,名井南能夠完成的跳躍種類越來越多,圈數也在漸漸增加。

    十四歲的時候,名井南遇到了一堵高牆。

        當時的她正在練習一套組合跳躍,其實難度並不高,但不知怎麼的,她就是再怎麼努力,也始終無法完成這組跳躍。

        「南,又錯刃了。」場邊的教練拍了一下掌心,眉心緊緊蹙起。「休息一下吧?」

        「……我再試試。」名井南固執地搖頭,不肯離開冰場。

        「南,跳躍跟跳躍中間不能斷!」

        又嘗試了幾次,也摔倒了幾次,名井南最終神色黯然地離開了冰場。

        果然還是不行嗎?為甚麼這組跳躍練了一個多星期了,一次都沒能成功呢?

        是不是自己其實不適合滑冰呢?

        「小南。」

        結束了練習的名井南帶著挫折的心情從冰場移動到地鐵站,不曾想見自己迎來的會是這出人意料的面孔。

        名井南隨著熟悉的嗓音抬了頭,佇立在地鐵站入口處的,赫然是自己的父母親。

        霎時間喉頭翻湧,一股酸意湧上鼻頭,眼眶泛起了濕意,變得通紅。

        「哎!」

        名井南立馬扔下了手提包,一把撲進了母親懷裡。

        「怎麼啦?跟媽媽說說?」       

        名井南沒有說話,哭聲取代了一切,眼淚最終在溫暖的懷抱裡得到了慰藉。

        說起這個女兒,名井家兩老總是自覺愧疚。

    夫妻倆由於事業的關係,經常在國內外奔波,待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這或許也是造成名井南性格獨立的原因之一。

        這個年紀的孩子少有名井南這樣的,十四歲,應該是一個熱情奔放,燦爛華美的年紀。

    可名井南不是,兩老能感覺得出來,這孩子碰上了甚麼事情總是藏著掖著,從來不會輕易對外吐露,即便是對家人也一樣。

    就連名井南這次忽然的泫然欲泣,名井夫婦也是經過了好一番循循善誘以後才終於問出了個原委。

    最近的滑冰練習不太順利,一組跳躍練了好久卻一點起色也沒有。

    名井南說著說著又哭了,雙親溫柔地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裡,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的哭泣沒有消停的跡象,反而愈發激烈。

    一直以來身上所背負著的壓力在此時一口氣宣洩而出,化為淚水沾濕了衣襟。

    「沒事、沒事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但這正是名井南最需要的,無盡的接納和包容。

    在每一個擁抱和輕撫裡頭,名井南深刻的感受到,父母親給予她的愛並不是奠基於她的成就或她是個甚麼樣的人,而是最純粹的愛,總是無條件地去接受名井南每一種樣貌,亮麗的一面也好,脆弱的一面也好。

    儘管能夠真正待在彼此身邊的時間並不多,名井南認為自己從父母親身上所得到的絕對不比其他孩子少。

    即便短暫,但在他們相處的時間內,名井夫妻總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時間完完整整的留給名井南,很大程度的彌補了長時間不在孩子身邊的缺憾。

    一家人度過了平凡但美好的半個月,名井南白天上學,傍晚訓練,晚上回家時迎接來自父母親暖洋洋的「歡迎回家」。

    對於他們而言如同白駒過隙的半個月過去了,名井夫婦即將重回空中飛人的生活。

    「記得多休息一點。」拖著行李箱離開家門之際,父親將寬厚的手掌輕輕按在了名井南頭上,用低沉穩定的嗓音說了句。

    她險些讓淚水奪眶而出。

    「你們也是。」名井南上前,分別給了父母親各一個深深的擁抱,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

    幾天後兩老在英國收到了寶貝女兒傳來的一段影片,蕭邦的冬風練習曲,名井南下個賽季的長曲項目。

    那一段約四分鐘左右的影音,名井南在冰上舞蹈的模樣被完整記錄了下來,包括了困擾了她很久的組合跳躍。

    她成功的完成了,動作流暢又優美,她甚至練會了一個新的動作,對於她這個年紀來說難度頗高的Axel三周半跳。

    那年的全國賽,名井南得到了冠軍,打破了大會的長曲最高分紀錄。

    名井一家人在冰場旁邊留下了合照,那張相片被名井南好好地保存,一直放在房間裡展示著。

 

    兩年後的全國花式滑冰錦標賽,名井南十六歲。由於她出眾的才華,教練有意讓她明年提早出戰成年組,因此今年是名井南最後一次的青少年組比賽。

    對於她來說意義重大,算是一個階段的句點,雖然名井南本人不想讓父母親辛勞奔波,但名井夫婦仍舊決定要回韓國一趟親自參與女兒的這場比賽。

    「飛機誤點了,剛剛才落地。妳放心比賽,爸爸媽媽一定到。」

    比賽開始前的兩個小時,名井南打開手機發現了這麼一條訊息。

    「我的順序很後面,開車小心。」她打字回覆,言下之意是讓父母別太心急,務必謹慎駕駛。

    今天的短曲項目,名井南的順序是六個當中的第四個,確實是靠後的位置。

    熱身環節結束過後,名井南在休息室裡拉筋與放鬆肌肉,耳機裡播放著的是待會的表演曲目。

    蕭邦,第一號G小調敘事曲。

    抒情的旋律,完整的結構就如同曲名那樣,彷彿是真的在訴說著一個故事。

    這次的賽事,名井南選擇了其中較為激昂的一段,動作的編排也較以往更加緊湊。

    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裡回憶著編舞,就算練習過上百次了,她也絲毫不敢怠慢,仔細地一一複習著。

    她得好好表現才行,難得父母能到現場觀看呢。

    啊…手機響了。名井南感受到座椅上的震動,拿起了手機查看來電顯示。

    咦,不是爸媽…?

    心懷著困惑,名井南將電話接通,隨著對方開口吐出的一字一句,她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

    「南!!!」

    最後名井南在那年的錦標賽上缺席了。

    從此在滑冰界銷聲匿跡。

 

    「只要一接觸到和溜冰相關的人事物,我就會想起那年冬天,我爸媽是為了趕來看我的比賽,超速所以出了意外離開的。」

    「金敏妍說的沒錯,我是殺人兇手。」

    「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是因為我的比賽,他們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

    說著往事的時候,名井南的表情相當平靜。

    平靜得讓金多賢感到莫名的壓迫,氛圍太壓抑了。

    她清楚地知道名井南心裡絕對不是沒事,她想告訴她,讓她不用總是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悲傷的話就哭出來沒關係,可金多賢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開口。

    怎麼開口都不對,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扎疼名井南那顆滿目瘡痍的心。

    於是她用擁抱,代替了言語。

    她張開手,繞過名井南的肩膀,給了對方一個堅定又不失溫柔的擁抱。

    名井南差點被金多賢這突如其來的暖心舉動逼出了眼淚。真是,明明不是愛哭的人。

        「妳是神燈精靈,對不對?」

    「嗯。」金多賢重重地點了頭。

    「那,妳會實現我的願望嗎?」

剩下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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