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師巴x空服員健屋的各種零碎片段。

 

一、總是用一副好嗓音把乘客迷得神魂顛倒的白雪機長

 

    飛機平安降落後,健屋花那解開了安全帶準備起身為乘客服務。

    在她站直了身子的瞬間,頭頂上的擴音響起了機艙廣播的提示音,接著便是那道最熟悉的嗓音溫柔地落了下來。

    「各位親愛的乘客,目前我們已經抵達東京,當地時間下午四點零九分,氣溫攝氏二十八度,天氣晴朗。我是機長白雪巴,謹代表全體機組人員感謝您的搭乘,祝您有美好的一天,並期待能再次為您服務。」

    不得不承認,雖然白雪巴的聲音本來就很好,但果然工作時的語調和平常談話還是有所不同,專業又帥氣。哪怕是已經聽過了很多遍,但健屋花那仍舊感覺心跳驟停。

    更何況是第一次被這副好嗓音爆擊的乘客們。

    隨著健屋穿梭在走道之間檢查著機內狀況,耳際也傳入越來越多大家對於白雪巴的議論紛紛。

    「不妙、聲音超好聽……絕對是美人吧。」

    「完全……好球帶……」

    相同的廣播內容被白雪巴用英文又重複了一次,不說百分之百的標準,但她說英文時有她自己獨特的口吻;因為非母語的關係也放慢了語速,夾雜著帶氣音的吐息,語調裡便隱隱透出一種慵懶放鬆的感覺。

    「英文也好好聽…」

    「這種普通的內容原來也能聽起來性感嗎……」

    一方面健屋花那也偷偷在心底覺得驕傲,另一方面卻又抑制不住地覺得吃味。

    這樣的聲音…巴さん的聲音……不想跟別人分享……

    「這種程度的話已經想讓人偷偷衝到前面去看一眼了……」

    喂喂、你這傢伙、發言越線了哦?

    健屋花那悄悄斜眼睨了右側窗邊說話的乘客,一邊在心裡腹誹著,同時提醒自己要記得保持空服員該有的服務精神。

    「這位乘客,安全警示燈目前還沒熄滅,所以要麻煩您扣緊安全帶、繼續待在座位上哦。」

    將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上,健屋半彎下腰對那名乘客說,禮貌又親切地笑著。

    就算被你衝去前面也看不到的啦。

    在乘客看不到的地方,健屋花那馬上歛起了營業用微笑,撇了撇嘴還不忘無聲地多吐槽幾句。

    好不容易憋著一肚子悶氣,等到確認所有乘客都已經下了飛機,健屋當即走向了飛機最前頭,「碰」地一聲打開了落地後解鎖了的駕駛艙門。

    「巴さん!」

    「花…健屋さん?」白雪巴詫異地回頭,差點被這有氣勢過頭的開門聲嚇得從座椅上跳起來,反應過來後只是哭笑不得地看著又闖到駕駛艙的組員兼小女朋友。

    對,又。

    明明告誡過不少次了在工作場合這種踰矩的事還是不要做,但健屋花那總是在破戒,還每次都來勢洶洶。

    「聲音!又!粉絲!增加了!」

    聽著對方氣噗噗根本沒辦法好好措辭的語句,就連白雪巴都很訝異自己究竟是怎麼聽懂的,明明就只是一堆破碎的單詞。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雙手一攤,她無奈答道,畢竟必須要按照公司要求的範本來…最終呈現出來的聲音就是那樣,「再說了……」

    「不管不管不管!巴さん是健屋一個人的!」然而正因為吃醋而暫時喪失理智的健屋只是強硬地用聲量壓制著,完全不想退讓。

    此時白雪巴明白了,面對眼前耍任性的小博美,硬碰硬是沒有效的。

    但正好她擅長的也從來不是硬碰硬。

    「…話不能這麼說吧。」白雪瞇著眼淡淡地笑了起來,「一直以來我也都聽見了很多乘客稱讚健屋さん可愛哦?」突然轉折的語氣和姿態果不其然地奏效了,健屋花那腦中陡然生出一股危機感,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欸?」

    「所以花那才沒資格說我,對吧?」

    「…唔…」

    「只是用普通的聲音廣播著的白雪,還有對乘客展現著加倍燦爛的笑容的花那,哪一個才更過分呢?」

    「才、才沒有…!本來面對乘客就必須要保持禮貌……!就算有時候心情特別好也是因為是跟巴さん一起…!」

    「但不論如何,從結論上來說,花那就是對著別人展現了可愛的樣子、對吧?」

    「那也是因為健屋必須跟乘客面對面、才不得不…」經過白雪巴幾次猛烈的反擊,健屋顯而易見地變得侷促了起來,雙手也不自覺因為慌張而纂緊了裙擺,好像真的無從辯駁了……

    「啊,說對了呢。」白雪嘴角上揚的弧線更明顯了,「花那妳可是會跟說著妳可愛的乘客們近距離接觸哦?相較之下我只是坐在這裡拿著麥克風說說話而已,完全碰不到他們的。」

    「巴さん太狡猾了…」

    看著完全低下了腦袋的健屋花那,白雪巴隨意地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面對健屋軟綿無力的指控只是從喉頭發出了幾聲低笑。

    「是花那自己先開始興師問罪的,現在被堵得啞口無言還反過來指責我狡猾。」微微沙啞的磁性聲線更添了幾分魅惑,白雪用舌尖潤過了乾澀的唇,輕輕地偏過頭,盯著健屋的眼神裡眸色漸深。

    「妳說,狡猾的人是誰?」

 

二、旅行

 

    白雪巴和健屋花那好不容易安排到了一次二人一起的長假,這次終於不是以機組人員的身分登機,而能夠真的好好享受一趟旅行。

    想著機會得來不易,二人便決定乾脆奢侈一點,選了VIP包廂的位置,以求無人打擾的獨處時光。

    暫時脫離了機師的身分,白雪巴心滿意足地把小女朋友抱在懷裡舒服地躺著看電影,餐點、酒品、服務都是一等一的好。

    雖然偶爾遇上亂流還是有些顛簸,但對長期在空中工作、早已習慣了的二人來說也不算什麼。

    燈光美氣氛佳,更重要的是健屋花那就在自己身邊,沒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打從心底感到幸福的了。

    不過白雪巴著實沒想到健屋花那會來這齣。

    電影播到一半,健屋倚在她胸前的腦袋仰了起來,說了句要去洗手間,白雪便把環抱著她的雙臂鬆開,暫停了電影。

    健屋離開了很久,久到白雪巴有些擔心。她起身正準備要去敲門問問健屋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問題的時候,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欸?」白雪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明白健屋花那去了一趟洗手間後為何換了一身空服員的制服回來。

    「今天是巴さん一個人專屬的哦。」健屋調皮地笑了笑,推著白雪回到了座位上,「只、服、務、妳。」

    「……」白雪巴還愣著,任由她把自己按進座椅中,花了好一些時間理解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

    誘惑?是誘惑吧。

    「……這樣啊。」明白了健屋的意圖後,白雪便瞇起眼睛打量起穿上了制服的女朋友。

    她其實並不常見到穿著制服的健屋…應該說見到的時候很多,但能夠仔細看的情況很少。

    這樣穿絕對不合規定吧。

    這是她的視線在健屋身上轉了一圈之後的感想。

    領子是整理得很好,但胸前的鈕扣多開了兩顆;裙子穿得很正,但總覺得開衩高了點、裙擺好像也比平常更短;還有領巾換成了紫色的,禁止飾品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條頸鏈。

    「健屋さん,這樣穿是犯規呢。」

    「白雪機長說的是哪種犯規?」

    「都是。」纖長的食指貼上頸項間敏感的皮膚,一點一點循著喉頭向上,鑽進choker內側向外勾。

    好喜歡。

    健屋無聲地感嘆,好喜歡她微涼的指尖,喜歡她緩慢地沿著脈搏撫摸像是掌控了自己生命的感覺,喜歡她輕扯著頸鏈時隱微的痛感和因此凝滯的呼吸。

    好想接吻。

    想被狠狠地掠奪。

    「那、來服務白雪吧。」只是和她所期待的不同,白雪巴在此時輕輕抽出了手指,抵在健屋的頸鏈正中央向外推開了她。

    失落難免有一些,但健屋花那也明白,糖果留著到最後才會更甜。

    更何況她才不要輸給白雪巴。

    她也想讓她變得狼狽,想看她的隱忍、她的動搖、她的失控。

    「那麼巴さん。」

    然後白雪會承接她所有的失序,再由她歡愉地敞開雙手擁抱白雪巴為她落下的狂風驟雨。

    健屋緩緩沉下身子,側身坐在了白雪巴併攏的雙腿上,伸手勾住了她的後頸,迷人的香氣和溫熱的吐息同時向她靠近。

    「妳是要咖啡、茶…還是健屋呢?」

    當健屋拉開了距離,用上勾的眼神含著笑意看她,白雪巴卻總覺得那溫熱的呢喃還近在耳畔。

    兩道視線熱烈地交纏在一起,白雪抓在健屋側腰的手摟得更緊了些,她偏過頭輕咬住了健屋的耳朵。

    「我要妳。」

    伴隨著親舔的痕癢和咬合的疼痛,還有蠱惑人心的低語,趴伏在對方身上的身體忍不住輕顫著,開始發燙。

    「巴さん……」

    意識逐漸飄遠,唯一還留存在腦海裡的就只剩下妳的名字。

 

三、排班

 

    「這次難得飛歐洲剛好跟巴さん排到一起真是太好了!」飯店房間的門一開,健屋花那一個衝刺撲到了大床上抱著枕頭翻滾了起來。

    平常是一定會斥責她這種沒換衣服就上床的行為的,但今天的白雪巴也破例地直接在床沿坐了下來,伸手去撥開健屋滾亂了的瀏海。

    「嗯…是剛好嗎?」夕陽色的眸瞇成一條細細的線,在健屋花那眼裡看起來像日落時海平面與天際的交界。

    「欸?」聰穎的小空服員難得頓了會,見她沒意會過來,白雪機長只能吁了口氣,用手指輕輕點了幾下她的額頭。

    「不是剛好哦。」她說,看著健屋瞳中的櫻粉色綻放得愈發燦爛。

    「我原本不飛這班。」

    「但花那說過『下次飛歐洲的時候能跟巴さん一起就好了』。」

 

四、剛認識不久時的往事

 

    健屋花那是那種想要就會拚盡一切努力爭取的人。

    對喜歡的人當然也是這樣。

    「健屋喜歡巴さん。」

    兩人剛好同時休假的某次,白雪巴收到了健屋的咖啡廳邀約。平常遇到的話都會打招呼閒聊個幾句,在Line上也有過幾次對話,關係還算不錯,白雪沒多想什麼便答應了下來。

    然而她的香草拿鐵才剛剛送上來,一口都來不及喝,健屋花那便猝不及防地丟了一顆直球過來。

    「健屋喜歡巴さん」?

    她可真是沒想過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空服員約她出來是為了這樣的事。

    儘管關係不錯,但說多親密也並不是,對彼此的了解終究不深…這樣的話,健屋花那為什麼喜歡她?難道不會說得太早了嗎?

    被告白這種事,白雪巴從小到大就收過了不少,拒絕的話也早就說過好多遍了。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好好地拒絕人家,這樣就行了。白雪巴是如此想著的。

    「健屋さん對我還不夠了解吧。」

    舉起咖啡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再優雅地放下,臉上掛著帶距離感無懈可擊的營業微笑,吐出的話語是禮貌不過淡漠的語氣。

    完美。

    「意思是夠了解就可以了嗎?」

    健屋反問她,一臉認真完全看不出有開玩笑的意思。

    「不…健屋さん、話不是這樣說的…」因為健屋出乎意料地完全不退縮,白雪巴先是愣了愣,眉頭輕蹙了一下才展現出有些懊惱的樣子,「…我沒辦法回應妳的心意。」

    「…那健屋可以單方面繼續喜歡巴さん吧?」

    「……健屋さん。」白雪看著眼前決心不減反增的女孩,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反對職場戀愛的白雪是不可能的,請妳放棄吧。」

    「還有,以後請不要再這麼輕易喜歡上別人了…」話說至此停頓了一下,片刻的猶豫後她終究還是決定將話說出口,「就我知道的,周遭有些人私底下是很隨便的喔?」

    「喜歡上巴さん不是輕易。」

    「巴さん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健屋知道的。」

    「健屋さん妳能篤定嗎?」又一次舉起了咖啡杯遮住下半部的臉,她並不想讓自己在健屋面前無所遁形,「妳怎麼肯定白雪不是那樣的人?說實話妳根本不知道我的感情狀況吧?」

    「……」健屋花那一時陷入沉默,手抓緊了洋裝,再鬆開時上頭已經留下了些許皺褶。

    但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

    「就算巴さん還有別人那也沒關係,健屋會成為巴さん最喜歡的那一個。」

    「……」

    「……」

    「永遠不要說這種不珍惜自己的話。」

    白雪巴發誓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做出憤而離席這種她覺得相當不禮貌的事,除了現在。

    她對健屋花那並不抱有任何特殊的情感,她只是、對於一個人的感情觀居然可以退讓到糟蹋自己的地步而感到痛心、然後生氣。

    當下雖然憤怒,但事後想想總覺得有些心疼她承受了自己突然的怒火,更何況擅自發脾氣本身也實在不妥,她便找了適合的機會主動向健屋道歉。

    當然,白雪巴展現出的歉意不小心引起了健屋花那以此為由,又一次的要求她陪自己出門,繼續發起更積極的攻勢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五、那個總是得寸進尺的女孩

 

    「雖然健屋是嚇了一跳……不過完全沒事的。」

    「不過巴さん…周末可以陪健屋去個地方嗎?」

    …………

    白雪巴現在回想起來,有種一不注意就踏進了陷阱裡的感覺。

    在找到健屋並且為那天突然離席的舉動道歉後,對方雖然笑著,但不知怎麼地白雪就是能感覺得到那是她勉強裝出來的。

    於是,基於愧疚、她點頭了。

    當時應該要否決的,明明是個需要拒絕的人、應該好好保持距離…不過答應就是答應了,只能好好地赴約,不能再一次做出不禮貌的事。

    不過,最後一次答應她的要求、消弭了心裡的歉疚之後就兩不相欠了,這之後就好好和健屋さん拉開距離吧。

 

    周末,白雪巴按著地址來到了約好的會面地點,這一帶她不熟,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原來是連鎖家具賣場。

    家具賣場……?

    「巴さん~」

    白雪巴還在困惑,不遠處的健屋花那便揮著手向這邊跑了過來,滿臉洋溢著的燦爛笑容和之前略顯失落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大概是被騙了。之前的只是想讓自己再次赴約的手段吧?

    因為是可愛的女孩子所以被騙了。

    接下來健屋花那甚至十分自然地勾住了她的手臂,拉著她往家具賣場的大門口走去。

    「等、等等……」白雪巴當即意識到不對,馬上把手抽開,用不習慣肢體接觸為由拒絕了健屋的親暱。

    但健屋也只是笑笑地說了聲抱歉,沒有展現出任何失落,這倒是讓白雪有些意外。

    二人進了賣場,健屋花那興致高昂地東看西看,試坐在各式沙發和椅子上,拿起各種擺飾一臉新奇的把玩。

    相較之下白雪巴只是步履緩慢地跟在後頭無奈地望著這副景象。

    健屋偶爾會抓起什麼興奮地問她覺得如何,她只是隨意地搖頭或點頭、即使開口也只有極短的回應。本以為健屋的熱情會因為這樣的淡漠而消停,但她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的依然如故。

    「巴さん覺得在家裡放這個的話怎麼樣?」走在前頭的健屋花那伸手指向了一個白色的收納架,用燦爛的笑顏回過頭問道。

    喂喂、這個距離感…不要講得她們好像是同居的情侶一樣……

    還有,早知道之前就應該先糾正健屋花那,讓她用姓氏喊自己而不是親密的名字……

    但事到如今才提也早就來不及了……

    「巴さん是擅長整理環境的人嗎?」

    「…算是吧。」

    「健屋想買這個回去,巴さん要不要也一起買一個?」

    白雪巴頭疼地揉揉額角,對著還是滿臉笑容的健屋心裡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客觀上來說健屋花那的這些行為絕對是踰矩了,明明已經被拒絕過了一次卻還是積極地發動各式各樣的攻勢……算得上死纏爛打了吧?

    可是討厭不起來。

    應該要覺得很煩躁的、應該要覺得惱怒的,可是都沒有。

    對健屋花那,對這個笑起來總會露出虎牙的女孩,她就是討厭不起來。

    或許自己也要負一半的責任。如果不是心軟地答應了赴約,事情也不會演變至此。

    而她對健屋花那也不會──她竟然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健屋像太陽。

    暖暖的、耀眼的、會照亮一切的太陽。

    一旦意識到的瞬間就沒救了。

    「謝謝巴さん今天願意陪健屋出門。」

    直到了約會…天,她已經下意識認為這算是約會了嗎?白雪巴在心裡斥責了似乎已經開始淪陷的自己,甩了甩腦袋想將不受控制一一浮現的思緒拋離。

    道別之際已是黃昏,健屋花那又一次對她展露了那種笑顏,背後正好襯著夕陽。

    在她說出「下次讓健屋請吃飯答謝巴さん吧」的時候,白雪巴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早已點了頭,又一次的。

    日落和眼前的女孩重疊在一起,也許應該怪罪給目眩時的恍惚,抑或是那抹太迷人的笑容讓人心神蕩漾。

    然後白雪巴終於得以察覺,原來她才是那個總心甘情願往後退讓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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