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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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賴和眷戀，哪一個才是愛？

    她始終搞不懂。

    答答答。

    那是時間流逝的聲音。

    答答答。

    也是血流鮮紅的聲音。

    砰。

    而這是周子瑜驚醒的聲音。

    「定延……」指尖冰涼的溫度傳到頸肩，子瑜伸手抹了抹脖子上的冷汗。

    是夢嗎？

    如果是的話，那是一場醒來就會被遺忘的、無關緊要的夢，還是一輩子醒不來、成為現實的夢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必須先確認時間才行。

    「志效歐逆，妳在哪裡？」無視自身傷勢的跳下了病床，子瑜趕緊從椅子上掛著的大衣口袋翻找出手機。

    「妳剛剛不是命令我去接紗夏嗎？我在機場啊。」奇怪了，這孩子是傷到腦袋了嗎？

    「好，謝謝妳。」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

    抓起外套，子瑜打開病房的門，奔跑著。

    「定延妳…會在哪裡？」好害怕，明明知道夢是不會成真的，但還是忍不住的為她感到擔憂。

    在夢裡來不及看到犯人的臉，完全找不出來是誰。

    可惡，要是能再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漫無目的地跑著，腦袋飛快的運轉，是誰有動機要傷害俞定延？

    快，沒時間了，快點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林娜璉？平井桃？不對，根據剛才志效提供的情報，那兩人在一起了，沒必要再搭理定延。

    名井南？不可能，她還喜歡定延。

    那就是……

    孫彩瑛。

    沒錯，是孫彩瑛。那個人一定是孫彩瑛。愛著名井南，名井南卻不愛她的那個孫彩瑛。

    那孫彩瑛會在哪裡……？

    沒錯了。肯定是名井南的病房。

    324號病房。

    焦急地按下了電梯按鈕，明明從六樓到三樓只有三層樓的距離，子瑜卻覺得好遙遠。

    「定延！」未經敲門便闖入了南的病房，原本該喊的人是孫彩瑛，最想念的人卻是俞定延。

    「妳來這裡幹嘛？」南冷著臉看了子瑜一眼。對方喊的是定延的名字，這讓名井南有些不悅。

    「找定延。」子瑜一臉淡漠的說。

    「她不會在這裡。」南撇開頭，閉上眼睛。

    她不會在這裡。以前待過的，現在離開了。

    「那……」

    「妳出去吧。說了她不在。」南以冷漠到極致的聲音說。

    「……」子瑜沒有說話，只是轉身離開。

    該去哪裡找到人好？這樣下去會來不及的。

    「……彩瑛剛才把她找出去了。」吐了一口氣，名井南經過猶豫後小聲說道。「在九樓。」

    停下腳步的愣了愣，「謝謝。」周子瑜開口，不自覺的微笑。

    「我是擔心她們。」南癟著嘴。

    「她們不會有事的。」努力停止聲音中的顫抖，子瑜其實也不知道，夢境會不會成真。

    九樓漆黑一片，沒有開燈的走廊，一高一矮的人影面對面。

    「周子瑜或名井南？」彩瑛高傲的問著。

    頓住前進的步伐，子瑜只是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啊，好像還能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妳想幹嘛？」定延深鎖著眉頭。

    「沒什麼，這個東西，南叫我拿給妳。」

    語畢，彩瑛拿出一個信封，交到定延手上，又把手放回口袋。

    看著彩瑛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子瑜隱隱察覺事情的不對勁。

    夢境是真實的，只是現在她變得有能力去阻止。

    伸手，拽住了定延的衣角，猛的向後一拉。

    紅色的瑞士刀，劃過原本定延左手腕的位置。

    「嗬啊！子瑜？」手握著信紙的人，驚恐地看著子瑜。

    「孫彩瑛妳在做什麼？」沒有理會定延的驚訝，子瑜只是不能理解的朝著彩瑛大吼。

    「我嗎……我只是想要毀掉那個毀了我人生的人……」鬆手，沒沾染上血色的刀子墜落在地，彩瑛用手遮住了眼睛，彷彿這樣就能逃離這裡。

    「妳瘋了嗎？」

    「我……是啊，為了名井南而瘋了。」自嘲的笑了笑，彎腰重新拾起地上的瑞士刀。

    「……」沉默。周子瑜盯著彩瑛的一舉一動，擔心的拉著定延向後退了幾步。

    揮刀。毫不遲疑的。

    孫彩瑛的手上，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哈，沒割準呢，割不到動脈，死不了的。」舉起刀子，又想往自己手上割去。

    「妳夠了。」趕在彩瑛再次做出傻事前，定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危險的刀刃搶了過來。「錯的不是妳……錯了的是我們。是我還有南。」

    「妳知道嗎？妳的我們裡面，沒有我。原本最應該站在南身邊的人是我才對啊！我沒有做錯，卻是最痛苦的人！妳懂嗎？妳知道什麼叫痛嗎？妳肯定不懂對吧？林娜璉、平井桃、名井南、周子瑜，每個都想著妳，這樣把四個人玩弄在掌心很愉快對吧？被愛著的感受很好對吧？妳知道我唯一擁有的只有南嗎？妳連這樣的一個我，都要掠奪所有嗎？」哭喊著，崩潰著，眼淚潰堤的孫彩瑛大聲喊道。

    充滿了痛苦的話語，聽得俞定延竟也有些鼻酸。

    「可是妳知道嗎？我想著的只有林娜璉！而我現在卻連思念的資格都沒有！」定延也失控的大喊。

    子瑜抿了抿嘴唇。

    啊……原來，以為有些希望了，妳看著的人還是只有林娜璉嗎？

    砰。

    這是周子瑜被打擊的聲音。

    砰。

    同時也是孫彩瑛倒地的聲音。

    「子瑜啊，妳在哪？我接到紗夏了。」回到614號房，卻沒看見周子瑜，朴志效打了通電話。

    「我在423號病房，孫彩瑛自殘了。」

    「啊……我現在過去。」揮了揮手示意紗夏跟上，志效急忙的往423前進。

    「請問患者是怎麼受傷的？」醫生抱著紀錄版，詢問定延和子瑜。

    「切割東西時，不小心割傷了手。」定延搶先搬出早就想好的台詞。

    她們都默契的沒有說出彩瑛原本計畫殺死定延的事情。

    「是嗎……」這並不像是意外造成的，像是刻意割傷的。醫生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戳破。

    「是的。如果沒問題的話，我想，我們需要一點安靜的時間。」子瑜說著，像要讓醫療團隊暫時離開這個房間。

    「紗夏，妳女朋友不是跟孫彩瑛感情不錯嗎？」志效看著彩瑛的傷勢，轉向紗夏。

    「對……我現在叫她過來。」紗夏在慌忙中撥打了那個最熟悉的號碼。

    「孫彩瑛妳是瘋了嘛！自殘這種事妳也做得出來！」金多賢一進門便氣得大叫，對於朋友的不珍惜自己。

    「對，我就是瘋了……」

    「歐逆，對不起，妳們先出去好嗎？」多賢轉身，對著紗夏一夥人說。「我有些話想跟她好好說說。」

    「好。」眾人點頭，答應了多賢的要求。

    「定延啊，老實說吧，發生甚麼事了？」志效拉著俞定延走向別處，擔心的看著她。

    「我們到旁邊去說吧。」嘆了口氣，定延加快腳步，和志效走向沒有人的樓梯間。

    「孫彩瑛！妳腦袋到底哪裡有問題？」等到朋友們離開病房，向來好脾氣的多賢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妳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我原本不是想自殺的。我原來想殺的人，是俞定延。」彩瑛面無表情地回答。

    「妳……」多賢覺得不可置信的抿緊了嘴唇。

    「但是被周子瑜那傢伙阻止了，哈。」冷笑了聲。

    「孫彩瑛…」

    「如果不是俞定延，我跟南現在還會好好的……」咬著下唇，不甘心的看著窗外。

    似乎有幾隻烏鴉飛過，發出嘎嘎嘎的叫聲。

    聽起來還真像嘲笑啊。

    糟糕，更想哭了。

    「我明明沒做錯的！我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彩瑛瀕臨崩潰邊緣的大聲喊叫著。

    金多賢只是靜靜的看，心疼著眼前近乎瘋狂的女孩。

    「我明明什麼也沒做……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錯的不是我啊……」

    倔強的抹去眼角的淚水，有些無力的用氣音說著。

    「……」走上前，多賢輕輕摟住了這個令她心疼的孩子。

    只是個淺淺的擁抱，卻讓孫彩瑛覺得無比的溫暖。

    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溫度。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因為這樣的關心，瞬間潰堤了。

    原來還有人願意像這樣，給自己一個懷抱。

    原來我不是一無所有。

    朴志效聽完了所有過程後便悄悄離開了。

    定延撐著頭，思考著什麼。

    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有些煩躁的按下接聽鍵。

    「嘿，名井南和周子瑜，到底選誰呀，給我說說吧？」

    又是那個聲音。

    「問這個到底有什麼意義嗎？」定延不耐的回答。

    「因為我喜歡妳呀。」

    「嘟嘟嘟……」

    來不及追問些什麼，電話被掛斷了。

    「……好久不見。」走廊空蕩蕩的，只有湊崎紗夏和周子瑜。

    「好久不見。」

    可惡…這麼久沒見到了，竟然還是一樣心動。

    如果俞定延對於周子瑜來說，是一種依賴，那麼湊崎紗夏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眷戀了吧。

    即使分別了再久，還是時不時會想起對方的，想念和眷戀。

    「子…唔。」

    毫無預警的堵住了紗夏的雙唇，而紗夏被壓制在牆上動彈不得。

    拚命捶打著子瑜的肩膀，但後者卻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妳還喜歡我嗎？」放開了湊崎紗夏，子瑜真誠地問。

    「我有多賢了。」撇過了頭，紗夏不敢看著子瑜那過於澄澈的眼眸。

    「……不管是定延…還是妳…我都得不到呢……」低下頭，喪氣的喃喃著。

    「不要說這種話……」雖然知道不應該，但看見這樣的子瑜，紗夏不免憐惜的捧住她的臉。

    「那如果是最後一次呢？最後一次就好……當作道別的吻吧…」不死心地看著紗夏，哀傷的聲音透露出滿滿的無奈。

    「……」再度逃離子瑜的目光，怕看了就心軟了。

    不行，她可不能背叛金多賢啊……

    「…那我就當妳說可以了。」微微蹙著眉頭挑起了紗夏的下巴。

    緊緊閉起眼睛，紗夏卻做不出任何反駁。

    「……」

    距離變近了。

    她的唇瓣貼著她的，緊緊的。

    背部靠在牆上，一片黑暗迴盪著些微的喘息聲。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好久，直到湊崎紗夏的身子發軟，周子瑜才慢慢離開這難得的溫柔。

    依賴和眷戀，哪一個才是愛？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眷戀跟愛……距離等號似乎比較近呢。」

    「而妳，是我的眷戀……」忍不住的把頭靠在紗夏肩膀上，緩緩留下了淚水。

    紗夏啊，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如果我們試著在對的時間相遇，然後試著在對的時間相愛，我們是不是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了？

    不管是妳，還是我，抑或是她，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

為了這接文  如下圖。

整理的比上課還認真。

再來 我原本把614打成616 我知道子瑜生日614的……（手殘的錯啊…蠢斃了……子瑜米壓內ㅠㅠ）

感謝細心的暢 幫我發現了(鞠躬道謝

目前已更正 ：)  各位可以安心看文 不會有爆氣的風險了

莫名其妙我又把它弄得更亂了

薄荷阿鬼你們要加油了

看到定哥死掉太不忍心了(立刻救回來

希望大家不要嫌棄這個 有點老套的拯救方法

啊 對了

我是豆沙黨來著(揮旗子

可是你們一定不會相信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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